就见他一下子跪伏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敲在冰冷的地砖,健壮的一记闷响,我从侧面看去,他的额头敏捷青了一块,想必是极痛的,他却似无所觉地又连磕了两下,这才抖着嗓音,恭恭敬敬地说道:“拜见皇上……”
“臣遵旨。”应诺后,太医走上前来,从药箱里取出一方小枕头垫在我的手腕下,悄悄搭在我的腕脉上,蹙着眉头沉吟不语。
“好!”两相凝睇时,一声喝采突破了这份沉默,也让我慌乱的心松了一分,忙不迭朝着那人看去――倒是已经喝得满脸烧红的卢映宣。
很久,邝希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怠倦地揉了揉鼻梁:“宴席还未结束,歇息够了就快返来……姜侍卫,庇护好她。”
――去锦宫,顾名思义便是冷宫了吧。
这么担忧着,我紧紧闭着眼睛,只是放纵本身悄悄地偏过甚,将脸埋进她的肩膀,偷偷嗅着她身上异化着雪松与皂角暗香的气味,沉默不语。
“皇上!饶命啊!皇上!”他挣扎着哭喊起来,邝希晴却不为所动地阖上了双眼,似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意。
见我返来,邝希晴淡淡一笑,喝酒的行动倒是洁净利落――神采酡红,眼神迷离,仿佛已带了几分醉意。
“姜灼,你是不是感觉我很混账?”蓦地间,我出声问道,并不希冀她的谅解,只是火急地想要听听她的声音。
“王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席上。”没有料想中的安抚,她走到床边,都雅的眸子淡淡地望进我的眼中,像是没有见到我眼中的泪花,一手抄过我的腿弯,一手抬起我的后颈,悄悄松松地将我抱了起来,“失礼了。”
邝希晴的目光落在太医的脸上,并不看我,我也只好冷静咽回了想要说的话。
“呵,不敢……那就是了,你也感觉我是个没药救的混账吧?残暴、无私而又脆弱……”我看了看本身纤细的手腕,淡青的静脉藏在惨白不见赤色的皮肤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如许的人,活着,有甚么意义呢?”
我的呼吸一窒,却久久等不到她的下文――她说这话是甚么意义?是对我的不成器感到绝望?还是,她已经发明了我并不是真正的邝希晗?
――固然,我也不晓得该解释些甚么。
门外“呼啦啦”闯出去两名腰佩钢刀的禁卫,不约而同地跪着等待她的指令;她不咸不淡地瞥来一眼,教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我惊骇地盯着那柄越来越近的宝剑,仿佛被一只大手攫住了脖子,教我严峻得心跳也停止了普通――但是认识在一刹时趋于呆滞,身材的反应却如同本能,竟是不假思考地侧身将邝希晴扑倒,护在她的身上。
两边的灯火垂垂亮眼起来,没一会儿便已来到宴会大殿外,我能感遭到两边肃立的宫侍那猎奇的目光,或许,还带着点儿鄙夷……随他们去吧,事已至此,邝希晗的恶名也无所谓再添上一笔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