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唧筒,这是烈火油柜。”承平一一点着那两张纸卷,轻声解释道,“这两样东西,便是方才我同将军说过的‘机杼’。如果独用脂水,固然功效颇佳,却仍然不敷狠恶。唯有共同烈火油柜,才气直接在机杼中喷出烈火,而非黑油。”
这酒!……
在路上,青衣小厮俄然对她说道:“我家夫性命我转告公主,多谢公主奉送那件东西。自从那今后,我家郎君的身子便好了很多,暗疾也消尽了。太医丞说,郎君现在身康体健,百病不生,倒像是回到了盛年时。”
他沉吟半晌,又将那两张纸细心折好收起,预备等本日实验过脂水的功效后,便命人试制一次。
承平略翻了一会儿书,又清算了几个残剩的书架,重新走出阁楼,回到房间里。本日琐事颇多,她一一措置结束以后,天气已经暗了下来。
这便是共同脂水利用的机杼么?还能放射出烈火?
薛绍起家点了一支明烛,在床榻边沿坐下,指节轻拂过承平的眼角,抬高了声音对她说道:“明天你那里都不要去。这几天,那里都不要去。突厥人很凶恶,相称的,凶恶。”
承平微一张口,本想将盐泊和本身已经命人试制烈火油柜的事情说出来,但她踌躇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她从袖中又取出三卷泛黄的纸,一次性推到裴行俭跟前,道:“将军请看。”
承平依言在案旁坐下,抬箸用了几口,颇觉味道有些分歧平常,起码不像普通西域食品那样干涩,想来是颠末经心筹办的。她停下箸,才要扣问,便瞥见薛绍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将两只金樽一一倒满,又将虎魄色的酒液送到她面前:“公主尝尝这个。”
青衣小厮惊奇地望了她一眼:“可我家夫人却说,那是亿万金也难换的奉送。”
这是预备用来入药,还是炼丹?
薛绍抱起那只巴掌大的酒坛,又替承平续了满满一杯。
承平行动一顿,微微垂下了目光。薛绍仍然行动不断,一杯接一杯地替她续上,未几时便去了大半坛。她面前垂垂地有些昏黄,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薛绍替她倒上多少,她全数喝得干清干净。未几时,她便歪倒在薛绍怀中,凤眼垂垂阖上。
她在他怀中悄悄点头,连声说不对。可究竟是那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薛绍谨慎地将她放在榻上,又替她除了钗环鞋袜,然后俯身在她耳旁说道:“公主醉了,且安息罢。”
承平点点头,也不推让,随即便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纸,推到了裴行俭跟前。
裴行俭接过纸卷细看,发明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笔迹清秀,倒像是女子的手笔。
裴行俭又接过那两张纸卷细看。第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希奇古怪的圆筒,仿佛是由铜或铁浇铸而成,形状既像箭,又像是枪。第二张纸上画的东西就更奇特了,言语没法形貌,却能看出布局非常精美,像是花了很大一番力量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