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脚不好,便由薛绍一起抱着她上了肩舆,又抱着她进了宣政殿。本日没有大朝,小朝也是早早地就散了,高宗神采疲惫地坐在案几背面,等武后批完一道奏章以后,他便在奏章上摁一道印,然后发往中书门。空荡荡的大殿里只要几个陪侍的宫人,那些朝臣们一个都不在。

他望着武后,又望着承平,俄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

又过了半晌,宫中俄然有人来传旨,说是请太黎明日进宫一趟。

薛绍说了声好,然后稳稳地将她横抱起来,朝外间走去。天气已经垂垂暗了下来,空中又飘着薄薄的雪,北风一吹,雪花便裹挟着冰碴四周乱飞。承平一动不动地窝在薛绍怀里,望着他线条美好的下颌,渐渐地又阖上了眼睛。

承平不情不肯地嘟哝:“你铁定又命人在粥里加了东西。”

这份旨意,是阿耶的,却不是阿娘的。

武后微一愣怔,然后答道:“确是波斯都督不假。”

承平靠在薛绍怀中,不知不觉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带我回府,好么?”

回到公主府,薛绍便又俯身横抱起她,走上马车,沿着长长的九曲回廊,朝房里走去。承平一动不动地倚在他怀里,凤眼半开半阖,却垂垂地透出了几分笑意。

高宗瞥了承平一眼,又挥了挥手,道:“替公主搬张矮榻来,再铺一层厚褥子。”

武后正待说些甚么,俄然中间的高宗丢开奏章,又意兴阑珊地拂了拂袖袖,说道:“薛绍下去,你们也下去。派小我去东宫把太子找来,朕有话要同他们说。”

如果他们去了大理寺……

未几时,宫人便将太子引了过来,然后又悄无声气地退开。太子看上去有些倦怠,也有些忐忑不安。他先是同高宗和武后问了安,又等承平同他问了安,才有些惴惴地问道:“阿耶方才唤儿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承平微微点头,道:“这约莫,是独一能够的来由。”

去大理寺和刑部候着,守株待兔。

那位郎将出去以后,薛绍便又从承平局中接过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薛绍低低唔了一声,缓缓问道:“你是说他们被旧主策反?”

薛绍抱着承平走进殿中,向高宗和武后见礼。

这些来到长安的突厥贵族,如果当真策反了薛延陀部,那他们不管如何都会去看一看本身的旧友――那些曾经背叛过,却又被擒住,眼下正被关押在大理寺和刑部的突厥王族。

承平倚在他怀里,轻声说道:“薛延陀部自从归降以后,一向都相安无事。阿耶对这些降部夙来刻薄,向来未曾做过甚么过激的事情。这回薛延陀部俄然肇事,想必是因为有人策反的原因。”

薛绍抱着她分开崔府,又抱她上了公主府的马车。本日他没有骑马,而是陪着她渐渐地乘车辇,一起驶回了公主府。承平脚上有伤,他一起上便稳稳地托着她的足踝,从崔府到公主府的半里多地,半晌都未曾动过。

高宗蓦地倒吸一口冷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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