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吃力地撑着身子下榻,叮咛道:“将肩舆取来,我亲身畴昔看看。”

“许是婢子当真记错了罢……”侍女一面嘀咕着,一面又服从承平的叮咛,将那些银器银锭又盘点了第二遍。未几时最早出去的那两位侍女回转,对承平说道,半月之前的那位府令,曾经丢过一次库房的钥匙。但这件事情闹得不大,当时又未曾出过甚么祸事,便悄无声气地压了下来。

她稳稳坐在肩舆上,看着婆子喀擦两声开了锁,然后翻开了那间屋子。屋子里尽是式微和灰尘的气味,没有点灯烛,只能借着昏黄的月光去看……

照理来讲,这些侍女大多是她亲手调_教出来的,断不会做出这类夜间扰她清梦的事情。并且方才侍女那连续串噼里啪啦的话,字字句句都透着焦心,竟像是外间出了大_费事。她细谛听了半晌,也只听清“金吾卫”和“户部”几个字。余下的,便有些恍惚不清了。

除非她的罪名已经被坐实,不然那些人,是决然进不到后院里来的……

她渐渐垂下目光,又轻声说道:“只是此去凤州路途悠远,太子哥哥约莫也腾不脱手来,措置其他的事情。如果哥哥信得过我,便将东宫的事件,交由我来措置罢。”

承平很想找回那位被逐走的府令,让他把彻夜多出来的这十几箱库银全都吞出来。

这是本年才熔铸出的银锭,这就是丧失的那一批库银!

莫非是明天夜里产生的那桩事情,又牵涉到她身上来了么?

而这些散落在地上的库银,只要有一块被呈递到外人面前,她都免不了要被问罪。

侍女称是,未几时便取了肩舆过来,叮咛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公主,朝他们口中的那间小黑屋子走去。承平昂首望了一眼空中的月色,颇感遭到有些心神不宁。她当然不会做出这类偷拿库银的蠢事,薛绍就更不会去做了,至于府上的其别人,更是连踏进户部的机遇都没有……

承平一字不漏地听完小厮那番话,内心稍稍松快了一些,便道:“无妨,我躲避半晌就是。”

分量很足,成色很新,满满铛铛地装在十几个大箱子里,贴着户部的封条,并且清清楚楚地刻着“铸于永淳元年”这几个小字的新库银。

等丫环们掌了灯烛过来时,那十多个大箱子已经尽数被承平挪走,半点陈迹都不剩下了。

承平微微皱眉,指着侍女说道:“你过来,将事情全都奉告给我听,半点都不准遗漏。”

侍女未几时便返回了东厢,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了昨夜那场混乱。那些人不知得了谁的信,硬是说她府里有东西,又急吼吼地叫了金吾卫过来,最后却扑了个空;传闻本日一早,那两位户部侍郎便用绳索将本身捆了,连小朝都没去,直接到大理寺领罪去了。

承平写了半日,又瞥了李哲半日,终究肯定这位兄长比宿世当天子时还要年青生嫩,就算本身偶尔有些讹夺,他也全然看不出来。而最首要的是……

但眼下,她另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去做。因为侍女神采凝重地对她说,驸马和海棠娘子在外间调停了半个多时候,毕竟是拦不住宰相和金吾卫的脚步。他们未几时便要进到后院里来了。

承平闭了一下眼睛,伸手道:“拿来。”

承平微微一笑,凤眼中那抹幽深之意愈发明显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