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有些烦躁地揉着脚踝,又抬眼望了一眼更漏的刻线。自打薛绍休完假,又重回卫府以后,就变得分外繁忙,连陪她的时候都少了很多。她抬眼望着屋外纷飞的大雪,垂垂地阖上了眼睛。
薛绍一怔,然后低低嗯了一声:“……我喂你。”
承平倚在榻上悄悄地想了一会儿,确认事情没有甚么忽略,便扶着案几,起家下榻,在屋里渐渐地走动。太医说,她的脚伤已经好得差未几了,这些日子渐渐地温养着,每日再定时走上两圈,用不了多少时候,便能够病愈。
承平渐渐摩挲着那封便条,目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来。
承平行动一顿,又望了李哲一眼,才起家说道:“我替你绘一张图纸罢。”
她倚在薛绍怀里,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勉强笑道:“我本日有些乏了。”
承平低低嗯了一声,目光微垂,望着本身平坦的小腹,好久都没有说话。
她翻出那本手札,又拓印了两页纸,然后递交到李哲手中。
大唐固然极其缺银,但在千百年以后,银已经能够代替金,成为国库中头一号的藏储之物。承平所说的凤州银矿,是她偶然中翻到一本宋帝的手札,又在手札里瞧见的。在北宋年间,凤州的产银量极高,并且成色上乘,大半都直接入了国库。宋帝平常的札记里,便也提到了一些银矿的位置。
侍女们对望一眼,终究一名领头的侍女站了出来,有些讶异地答道:“公主如何又忘了,驸马此时仍在卫府,要过些时候才气返来呢。”
――她一点都不想同琅琊二字沾上干系。
她面前整整齐齐地摊着十多封奏章,都是高宗命人送往东宫批复,又转到她手中的。李哲不耐烦看这些东西,便全都丢掉了承平那边。承平倒是毫无芥蒂地替他批复了,但在笔迹上,却和李哲略有分歧。至于旁人是否能发明这些纤细的分歧之处……
她执起银箸,不知不觉地又将它搁了下来:“温着罢。等驸马返来了,我再同他一块儿用。”
崇胤,薛崇胤。
承平望着被胡乱丢在案上的太子印信,目光又垂垂变得幽深。
侍女们悄无声气地清算结案几,又悄无声气地退下了。
承平搁下笔,随口问道:“兄长为何这般猎奇?”
承平将那些看过的奏章仔细心细收好,又渐渐地说道:“先前我偶然中获得过一些书册,上面标注了凤州好几处大银矿的位置。除开先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一处,余下的也都藏银丰富。”
薛绍一怔,缓缓低头望她,有些游移地说道:“本日府里,但是出事了?”
她将那张薄纸塞回到衣袖里,随口问道:“驸马呢?”
李哲怏怏地“哦”了一声。他晓得mm是为了他好,但如果他能将这些银矿全数提炼成新银,然后上缴国库,一定不是一桩天大的功绩。并且他还能够借着这桩功绩,弥补先时的错误。
承平往薛绍身边靠了靠,又执起他的手,渐渐地阖上眼睛。她不晓得这一世,阿谁必定要短命的孩子是否还会到来。但她这回有瑶草,她有能够强身健体消弭暗疾百病不生的瑶草……
薛绍悄悄地揽着她的身子,没有说话,陪她看着窗外的雪。他猜想约莫是公主在东宫碰到了甚么难处,又或许是被人找了费事,但碍着身份的原因,却一个字都不能同他说。他没有诘问启事,也不筹算去诘问启事,有些事情就算是伉俪之间,也需求留有一些空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