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有些烦躁地揉着脚踝，又抬眼望了一眼更漏的刻线。自打薛绍休完假，又重回卫府以后，就变得分外繁忙，连陪她的时候都少了很多。她抬眼望着屋外纷飞的大雪，垂垂地阖上了眼睛。
她翻出那本手札，又拓印了两页纸，然后递交到李哲手中。
她转头望着薛绍，轻声说道：“是为了金吾卫深夜进府的事情。”
薛绍一怔，缓缓低头望她，有些游移地说道：“本日府里，但是出事了？”
她在薛绍怀里望了半晌雪，又略微清算了一下表情，同他说道：“明天凌晨，在太子过来之前，薛相派人来找过我了。他说，他有些话想要同我说，但愿我明日到相府里去一趟。”
薛绍悄悄地揽着她的身子，没有说话，陪她看着窗外的雪。他猜想约莫是公主在东宫碰到了甚么难处，又或许是被人找了费事，但碍着身份的原因，却一个字都不能同他说。他没有诘问启事，也不筹算去诘问启事，有些事情就算是伉俪之间，也需求留有一些空余。
并且这些日子，承平替他将东宫碎务措置得井井有条，未曾出过半点不对，又将他孱羸无能的申明拉回了一点点。这些日子高宗和武后见到他时，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眉头紧皱。
如果他真的立下一桩天大的功绩……
侍女们悄无声气地清算结案几，又悄无声气地退下了。
“……公主？”
李哲捧着那两张薄薄的纸，颤声说道：“承平，你救了哥哥的命！”
承平低低嗯了一声，目光微垂，望着本身平坦的小腹，好久都没有说话。
李哲犹不断念：“mm晓得大唐夙来银贵钱贱，而凤州又有这很多的银矿，愚兄想着……”
李哲怏怏地“哦”了一声。他晓得mm是为了他好，但如果他能将这些银矿全数提炼成新银，然后上缴国库，一定不是一桩天大的功绩。并且他还能够借着这桩功绩，弥补先时的错误。
承平微微点头，几度开口，却说不出甚么话来。她该对薛绍说甚么呢？说再过些日子，他们的宗子便该出世了？说他们本该有二子二女，若非他半途出事，或许她还会替他多生一双后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