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一环紧扣着一环,就算她故意想要拆解,也只能强行从泉源处动手。但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人微言轻,又那里能够撬动这些事情……她埋首在薛绍颈间,低声说道:“我只但愿,你一世安好。”
她抬起手,悄悄抚上他的眉眼,低声问道:“那厥后呢?”
承平微微点头,亦笑道:“已处理了大半。论提及来,此事还要多谢娄公。”
侍郎起先有些不悦,但因为公主差点因为此事被诬告,又持有天后和太子的手书,便将那一丝不悦按捺了下去,命人去彻查。这一查,公然查出了一些题目。
“……薛绍。”她低低唤他一声,指尖一点一点地形貌着他的眉眼,从他英挺的眉直到乌黑如墨的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薛绍一动不动地凝睇着她,目光还是暖和,微带着一些笑意,不知不觉便令人感遭到心安。她埋首在他颈间,低声问道:“那,你信赖这场梦么?”
薛绍缓缓摇了点头:“厥后便没有了。每一场梦境都会在这里戛但是止,然后便会惊醒过来。这场梦我已经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分毫不差。我曾经想要究查它的来源,但又那里究查获得。”
承平怔怔地听着,初时还在薛绍怀中挣扎几下,到厥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再厥后,高压的铅云越聚越多,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湃大雨。整座长安城覆盖在密密的雨帘当中,驱逐新皇的又一次大朝。人间再没有人记得,那位间隔皇位只要半步之遥的公主。
承平低低说了声“你莫要担忧”,又重新枕在他的肩头,渐渐地想着一些事情。薛绍说过,这场梦境已经困扰他半年之久,但他却直到本日,才对她说这些话。她想着,约莫是因为她即将替代太子监国的原因。朝中的□□,如果稍有半步行差踏错,便是开罪身陨的结局……
承平持着武后的手书,又持着盖满太子印鉴的手札,未几时便进到里间,拿到了出事前后一些官吏入库的明细。她持着那份明细,勾出了几小我的名字,然后叮咛主事的户部侍郎好生查一查。
薛绍吻了吻她的鬓角,眼神微有些失落:“公主不信我么?”
他出身世家大族,宦途顺畅,又是承平公主的夫婿,只要他行得正立得直,这世上又另有谁胆敢来招惹他,又或是把他丢到刑部大狱里去。他向来未曾担忧过本身,反倒是公主……
户部失银,其启事不过乎两个:一是外人打劫,二是表里勾搭失窃。
他说到厥后,有些自嘲地笑道,“终归是我庸人自扰。”
承平渐渐地抬起,凝睇着薛绍的眼睛,眼眶微微有泛红。她记得清清楚楚,宿世薛绍被连累下狱,是因为他的远亲兄长,河东县侯,搅进了琅琊王谋反的案子;而琅琊王之以是会谋反,又是因为阿娘做太后时垂帘听政,动手太狠的原因……
而这回户部出事,启事便是第二个。
户部外头,一名五十来岁、身穿武官服色的男人正在候着。承平甫一出来,他便遥遥作揖,唤了一声公主,然后笑问道:“公主已将事情处理了么?”
查出题目以后,户部侍郎便客客气气地将她请了出去,说是户部的严峻事由,还请公主莫要胡乱插手,以免乱了章程。他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又合情公道,承平也偶然胡乱插手,只留下一句“最好奉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晓得”,便离了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