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外头,一名五十来岁、身穿武官服色的男人正在候着。承平甫一出来,他便遥遥作揖,唤了一声公主,然后笑问道:“公主已将事情处理了么?”

承平渐渐地抬起,凝睇着薛绍的眼睛,眼眶微微有泛红。她记得清清楚楚,宿世薛绍被连累下狱,是因为他的远亲兄长,河东县侯,搅进了琅琊王谋反的案子;而琅琊王之以是会谋反,又是因为阿娘做太后时垂帘听政,动手太狠的原因……

户部失银,其启事不过乎两个:一是外人打劫,二是表里勾搭失窃。

他出身世家大族,宦途顺畅,又是承平公主的夫婿,只要他行得正立得直,这世上又另有谁胆敢来招惹他,又或是把他丢到刑部大狱里去。他向来未曾担忧过本身,反倒是公主……

她不晓得这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上天同她开的一场打趣。

她抬起手,悄悄抚上他的眉眼,低声问道:“那厥后呢?”

薛绍渐渐揉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初时我是不信的,毕竟公主年事尚轻,上头又有三位兄长,如何能够……能够做出这类事情来。再者,我这平生中行事坦开阔荡,从未做过违律之事,眼下不会,将来也不会。”他低下头,一字字说道:“我不会让它产生。”

薛绍吻了吻她的鬓角,眼神微有些失落:“公主不信我么?”

再厥后,高压的铅云越聚越多,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湃大雨。整座长安城覆盖在密密的雨帘当中,驱逐新皇的又一次大朝。人间再没有人记得,那位间隔皇位只要半步之遥的公主。

“……薛绍。”她低低唤他一声,指尖一点一点地形貌着他的眉眼,从他英挺的眉直到乌黑如墨的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薛绍一动不动地凝睇着她,目光还是暖和,微带着一些笑意,不知不觉便令人感遭到心安。她埋首在他颈间,低声问道:“那,你信赖这场梦么?”

这些事情一环紧扣着一环,就算她故意想要拆解,也只能强行从泉源处动手。但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人微言轻,又那里能够撬动这些事情……她埋首在薛绍颈间,低声说道:“我只但愿,你一世安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声音低低徊荡在她的耳旁:“……到厥后,我一动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拜别,就如许眼睁睁地看着你饮下毒酒,一步步走出到院子里。那处院子很大,约莫是亲王府的规格,里头栽着大片的秋海棠,天空中还飘着一些细雨。院子里里外外的,全都是金吾卫。”

她不知不觉地便想出了神,没留意到外间的雪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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