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微扬眉轻笑,瞅着他打趣道:“想不到重信守诺的宋公子也会扯谎,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寄柳胡同是甚么处所?”颜惜微听得一头雾水,她对乐平县也算熟谙,却从未传闻过这么一条胡同。
“幸亏宋公子认得绍兴府的那位章老爷,晓得他驯马伤了腿,又拿这话去套章氏,不然可戳不穿她的真脸孔。”严掌柜想起那章氏,又是一阵感慨。
“青楼女子为了招揽买卖,多数会在身上抹香粉,但她们的香粉与普通人家不一样,内里会增加一些催情香,不过她应当擦的未几,以是我开初并没闻出来,直至离得近了,方才有所发觉。”
严掌柜神情连变,半晌,他感喟道:“难怪了,女子重貌,也只要寄柳胡同里的女子,才会冒着容颜被毁的伤害,去赚这点银子。”
“不错。”宋涟照实点头,“从我问她是不是绍兴府章家蜜斯那一刻起,就没有一句是实话。”
“浅显人家穿不起那样的衣裳,有钱人家不会穿旧衣,再加上她身上的香粉,几个疑点加在一起,我推断,她曾经应当是青楼里的红牌,大哥色衰后,搬家到寄柳胡同。”
“绍兴府与乐平县的每一个处所我都去过,寄柳巷就是此中之一,在那边,到处充满着饥饿、疾病以及……坠落。”宋涟口中的教员就是方镜方大儒。
“这个……”严掌柜搓一搓手,神情有些难堪,隐晦地解释道:“实在这个胡同本名并不叫寄柳,只是因为住在内里的……女子多了,叫着叫着,就成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这妮子,倒是笑话起了我。”宋涟哭笑不得地斥了一句,随即正色道:“君子重信,君子守诺,但也得分对方是甚么人,对着一个为了多少碎银子就出售知己的骗子说这些,那叫陈腐。”
若再减七成,差未几就是之前的一成半了,如许的支出,恐怕连铺子房钱都付不起。
颜惜微望着飞走的雀鸟,凉声道:“明日我会送一批东西过来,你摆上货架,一个月以内,我要他们买卖锐减七成!”
“不错。”
“对了,宋公子说晓得那章氏的身份,她到底是甚么人?”严掌柜按捺不住心中的猎奇,出声扣问。
“本来如此。”这一番详确的解释令颜惜微豁然明朗,但也有了新的疑问。
“她们被赶出来后,就搬去了老柳胡同,她们没有别的餬口技术,就持续做老谋生,有些糊口艰巨的,几个铜板乃至是几个馒头便能够调换一回。”
宋涟哑然一笑,目光清澈如淌过山涧的泉水,“你知我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