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面貌本就绝丽出尘,常日她面上总挂着温婉笑意,瞧着倒不显,现在这般大怒之下,冰雪般的肌肤,香腮染赤,泓深湖般的眸子因冷意而愈见灿烂晶亮,映着那绝美的五官,当即就迸收回一股逼人的高洁和冷傲来,当真是玉魄冰肌,惹人自行惭秽却又痴迷不已。
一方面他因迷惑而烦躁,一方面又因两人走到这一步而痛心,再想着锦瑟竟讨厌他到如此境地,他便不平便不甘,便愈发不能就此放过她。起码,他今儿定要抓住她问个清楚明白才行!故而只怔了半晌,谢少文便也跟着冲出了书房,直追锦瑟而去。
锦瑟闻谈笑着福了福身,眉眼一弯,暴露几分小女孩露于外的欣喜来,这才道:“太叔公可知武安侯府的嫡长女谢婵娟现在已进宫并且得了圣宠,已晋为云嫔娘娘了?”
锦瑟那日见完颜宗泽令海东青一扑之下取人道命,便知这位是个暴戾嗜血的性子,杀人也随性而为,实在不当一回事。当日他杀崔梁便曾想本身讨谢,现在锦瑟见完颜宗泽这般模样,又观谢少文果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半个死人普通,当即就被惊空中色一变。
便见东面的墙头上,一个身影端坐其上,一腿屈膝放在墙上,一腿垂下,他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苗条的指缝间锐光闪闪暴露一抹寒刃来,蓝眸流眄,眉宇间尽是暴戾之色,神情沉冷,微抿的唇角却含着淡淡不屑,浑身都透出一股冰酷寒冽的杀气来。
姚礼赫言罢竟是冲谢少文点头,大步便往外去了。谢少文竟也不禁止,面上尤且暴露笑意来冲姚礼赫的背影一躬,道:“小侄恭送叔父。”
谢少白话罢,姚礼赫便也笑着拥戴,道:“哦,我倒不知四丫头最擅山川画,世子到底和四丫头一同长大,连这等小事也一清二楚。四丫头既来了,便过来瞧瞧吧。”
锦瑟闻谈笑意微敛,小郭氏早便从郭氏那边晓得锦瑟成心退亲的事,现在见她神情变了,就劝道:“你这孩子常日里各式机警,怎到这事儿上便犯了胡涂,那侯府多好的家世,你三姐姐如果能说上这么一门婚事,我也……”
锦瑟见姚择声态度变得更加亲和,语气也多了两分密切和疼宠,她心中大定,忙福了福身,道:“太叔公谬赞了,有太叔公代为策划,小女彻夜当酣眠矣。太叔公大恩,小女没齿难忘。”
也是她宿世虽报了仇,可至死之前都是哑忍的,侯府抄家时谢少文又没在府中,她心中的痛恨实在难以全消。重生后又过的步步唯艰,表情压抑到顶点急于宣泄出来。加上本日刚压服了姚择声,大局已定,故而锦瑟现在是实难叫本身再耐着性子温软地对付谢少文。
一来姚择声在族老们中间极有威望,压服了他,根基便不消她来担忧其他族老们的态度。再来,姚择声是嫡次子出身当年不过分到了一份产业,可现在那份家业在其手中却翻了不止数倍,仿佛已另创家业,他是个有本事的聪明人,一辈子走南闯北,也很有几分见地。
锦瑟自知姚择声老谋深算,既拿定了主张,详细如何行事不消本身一个小女娃来教诲,当下便只表达了谢意,再未几言一句。
锦瑟起初的态度实已叫谢少文晓得她成心退亲,只是现在谢少文听锦瑟明白的说出来,心中还是一震,痛苦又气愤地盯着锦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