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见完颜宗泽抱住了锦瑟,永康却不敢再看,悄悄退出了屋。而屋中完颜宗泽却将下巴低下蹭着锦瑟的发,道:“方才叫我甚么?”
锦瑟瞧他眯着眼,便莞尔一笑,道:“八皇子的事无碍吗?夫君到底在买甚么官司。”
锦瑟微感不安,恰完颜宗泽从外头出去,见锦瑟已差未几清算划一,便笑着上前来抚着她的肩,从镜中瞧她。王嬷嬷给锦瑟梳着朝云近香髻,因发饰戴的多倒给她堆了假发,乌黑的发髻上插着点翠凤羽金步摇,鬓边别着宝石红亮金牡丹绢花,其下五彩胡蝶压发,额前挂着累丝簪镶翠玉梅花串,各色宝石流光溢彩,金光闪闪,却压的锦瑟脖颈微晃,只觉喘气困难,好生难受。
完颜宗泽听她唤了夫君这才俯身在她唇角轻印一吻,道:“有些人将这武英王府当作了自家的后花圃,很快便会晓得犯了大错。不急,便是天塌下来,为夫也得先陪微微用膳不是。”
锦瑟见他面上半点忧色也无,又想着王嬷嬷说他昨夜出去过一趟,便不再操心扬起笑来。
完颜宗泽却只笑,按着她又坐好,顺手将那拆下的假发和钗环一丢,便道:“累坏了你却得我来心疼,母后不会拿这些礼数难堪你的,再来,今儿早上一定能进宫,随便一些便好。”
王府中一场乱世婚礼,热烈非常,时至半夜来宾们才终究散去,下人们忙着打扫天井,归拢物件,待天光微亮时,王府几个待客的首要天井一夜慌乱才算稍稍消逝,规复些许喧闹。
一旁永康听他口气大,唇角便抽了抽,暗自腹诽,王爷头一回拿他刻画,只差没将他一张脸描成鬼画符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说话间拿了把镜递给锦瑟,锦瑟接过一照,却见她的一双笼烟眉在他部下眉色略浓了些,眉梢轻扬,映着那一双含情目,愈显娇媚鲜艳,好似雨后海棠,染尽胭脂画不成。
岂料她刚言罢,他竟就抬手两下抽掉了几根发钗,又抖掉了假发,锦瑟一仓猝端坐起来扭头瞪他,道:“莫闹,好轻易才弄好的,一会子再挽真要迟误时候了。”
完颜宗泽面上便扬起了对劲之色,道:“戋戋描眉挽发怎能可贵倒为夫……”
锦瑟听他此言不由一诧,却见完颜宗泽已是拿梳篦轻梳了两下她散下的长发,修韧的手指翻了两下竟就将她的披发挽起发髻别在了步摇下,锦瑟见他行动虽说不上熟稔可也毫不陌生,不由便轻咦了一声。
九皇子见完颜宗泽和锦瑟皆坐着竟是瞧都未瞧他一眼,一时气堵,想着一会子八皇子的尸首被人从湖中翻出来完颜宗泽必大惊失措,贰心中便一阵称心,才又勉强压下脾气,行了道:“臣弟见过三皇兄,三皇嫂。”
他带着几个侍从闯了出去,语气好不锋利,完颜宗泽闻言又往锦瑟碗中夹了一片青笋,这才懒懒地依着椅背道:“九弟在本王府中横冲直闯,见到皇兄既不可礼,也不问安,本王莫不是也瞧花眼了吧。”
她的鹅颈枕着他的臂膀,头埋在他的肩窝,鼻翼间吹拂在他肌肤上的气味惹的他身子一阵发痒,那痒转眼便袭上心头,他的大掌环过她纤巧圆润的肩头,只在玉背雪肩上抚了两下,便禁止不住那股念想,削薄的唇自她颈边儿掠过,沿着锁骨曲线一起流连而下,带着醉人的炽热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