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盒翻开里头珠光流光溢彩,因一会子要进宫,又是新妇,打扮自不能忽视,王嬷嬷使出十二分的心力来。锦瑟方才在净房中已被宫中的嬷嬷揉按过身子,这会子浑身酸痛稍缓,心知本日不容草率,便也乖乖地端坐着由王嬷嬷玩弄,耳听着王嬷嬷说着昨日婚宴的盛况,待听她提及昨夜完颜宗泽因八皇子大发雷霆一事,她一怔接着心便一提,总觉此事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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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永康听他口气大,唇角便抽了抽,暗自腹诽,王爷头一回拿他刻画,只差没将他一张脸描成鬼画符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锦瑟听他此言不由一诧,却见完颜宗泽已是拿梳篦轻梳了两下她散下的长发,修韧的手指翻了两下竟就将她的披发挽起发髻别在了步摇下,锦瑟见他行动虽说不上熟稔可也毫不陌生,不由便轻咦了一声。
九皇子见完颜宗泽和锦瑟皆坐着竟是瞧都未瞧他一眼,一时气堵,想着一会子八皇子的尸首被人从湖中翻出来完颜宗泽必大惊失措,贰心中便一阵称心,才又勉强压下脾气,行了道:“臣弟见过三皇兄,三皇嫂。”
内宅主院当中一夜却极其安宁平和,屋中烛台上龙凤喜烛已燃了大半,两堆烛泪软在一起,旖旎在地的床幔以后,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悄悄相拥着。即便是睡梦中,完颜宗泽也以占有的姿势将锦瑟环的紧紧的,怀中娇人儿轻动了下,收回嘤咛一声唤,如同春日猫叫清浅慵懒,饶是如此也已惊醒了完颜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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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她刚言罢,他竟就抬手两下抽掉了几根发钗,又抖掉了假发,锦瑟一仓猝端坐起来扭头瞪他,道:“莫闹,好轻易才弄好的,一会子再挽真要迟误时候了。”
锦瑟自镜中回望他,不由便将头悄悄枕在了他的胸膛上,动了动脑袋,便道:“好沉啊……”
起初锦瑟还在江州时完颜宗泽曾派过两个女暗卫保护她,故而是晓得锦瑟有梦魇弊端的,这一夜见她睡得极沉,完颜宗泽悄悄勾起了唇角。就如许拥着她,嗅着从她身上散出的幽暗香气,便有种幸运感,安宁感和满足感悄悄覆上心头。
完颜宗泽面上便扬起了对劲之色,道:“戋戋描眉挽发怎能可贵倒为夫……”
锦瑟听他语带幽怨便是一笑,见外头青光一片,便是一惊,生恐下人听到动静未敢打搅已误了时候,便忙推了推完颜宗泽,道:“快起来,一会子还要进宫,我可不想惹人笑话。”
芙蓉帐暖,水乳jiao融,六合轻旋,胶葛合一。
余光见完颜宗泽抱住了锦瑟,永康却不敢再看,悄悄退出了屋。而屋中完颜宗泽却将下巴低下蹭着锦瑟的发,道:“方才叫我甚么?”
锦瑟微感不安,恰完颜宗泽从外头出去,见锦瑟已差未几清算划一,便笑着上前来抚着她的肩,从镜中瞧她。王嬷嬷给锦瑟梳着朝云近香髻,因发饰戴的多倒给她堆了假发,乌黑的发髻上插着点翠凤羽金步摇,鬓边别着宝石红亮金牡丹绢花,其下五彩胡蝶压发,额前挂着累丝簪镶翠玉梅花串,各色宝石流光溢彩,金光闪闪,却压的锦瑟脖颈微晃,只觉喘气困难,好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