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不但未能停滞那切近之感,反倒因增加了磨蹭而叫她愈发难受,几欲尖叫,发觉到她的动情,他方退开。那一方布料因被他湿热的唇齿咬过,紧紧贴在她身上,几近透明地闪现出里头的风情来。
锦瑟目睹他唇线一抿,蓝眸透出无底的冷厉盯着那伤口,便本能地挣扎了下,他眸光扫来,只轻描淡写的一瞥,她便再不敢动,任由他沉着脸将她抱起来,上了台阶。
她漫无目标地踩着鹅卵石的空中,沿着花道徐行,行至湖边方留步,望去,月影随波光泛动,垂柳依岸,碧荷无边遥遥隐于渐浓的夜色下,轻风吹过荷香恼人,倒有丝丝清冷送来,略散了心头沉闷。
锦瑟扬眉提声,眼波如丝地嗔他,道:“怎会?!我是晓得,我的男人是大豪杰,万不会难堪个小孩子。再者说了,对贤明神武的武英王用美人计有效吗?只怕甚么计都不好使呢……”
她不由又行了两步,抚裙在靠水的白玉阶上坐下,望着湖中月影发楞。这一池湖外祖父取名凌波湖,几近占了廖府后花圃的一半,种了很多种荷花。小时候每至夏季几个哥哥便会到湖中凫水玩闹,她和姐姐们瞧着心痒,便也央着廖老太君非要戏水,廖老太君倒也纵着她们,却说长在江南的女人,不会凫程度白少了很多兴趣,还专门叫了会水的媳妇子教她们。
荷叶在水面上沉浮,常常浮起那油油绿叶上的水便奇妙地变成颗颗剔透的珍珠,晃闲逛悠地转动着往叶心堆积,凝集成一颗最大最亮的水珠。她含笑瞧着,用足尖将几颗散落的水珠都滚到叶心去,方才又一脚踩下荷叶,瞧它幽幽浮起。
锦瑟恨得抬手锤他的胸膛,方听他轻笑着道:“伤了脖子,明儿就真见不得人了。哪,这里肉厚,想咬几口都成……”
烽烟四起,兵戈铁马,在这场战役中有多少百姓将无家可归,流浪失所,又有多少将士会断送在这南北之战中,那些新鲜的生命,那血肉之躯,无可挑选地断送在王朝的更替中,但是当新王朝建立,满足的却不过是一家一姓的高贵和极少数人的私欲罢了。
锦瑟含笑,双手撑着台阶,双腿瓜代踢起水来,水光四溅,几下便染湿了衣裙,溅湿了脸颊,却也分散了心中沉闷,她用莲足勾了一片荷叶过来,抬脚去踩那荷叶。
白鹤惊了下,倒也晓得锦瑟和完颜宗泽的事,瞧见锦瑟的伤手,她忙垂下头应了一声,取了药箱放在桌子上便又退了出去。
生命的代价,何其惨烈,她终是没法明白,那些男人们何故会热中于这血腥的战役,何故会热中于权力的争斗。也许这天下就是这般,弱肉强食,兔子必定会被恶狼扯破吞食,腐朽的大锦必定会被蒸蒸日上的燕国兼并,昏聩无能的政权终将被新政权代替,国度才气被注入新奇的血脉,鞭策汗青的进步。
她说话间已将锦瑟右手袖子挽起,那素白纤细的手腕上清楚有一圈极深的牙印,还是血淋淋往外冒着血,白芷蹙眉,有些着恼的道:“太子年幼不懂事,女人怎也任他咬,任他抓的,快回房叫奴婢给女人上药包扎好,现在天热,莫再化脓了,另有这脖子上的伤口也得措置下,别再落了疤痕……”
但是他们却并未出声,只做未见,佯搜了一圈便出了屋。他们分开后,太子的情感便不当起来,一向闹着要分开,将屋中物件砸了个遍,好轻易到了早晨,却还使火不肯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