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官家倒是自始至终,雨露均沾,算起来倒还是在流珠那儿待很多些。流珠不堪其扰,夜间被他折磨过了,不由得贤妃上身,学起了宫斗剧的说辞,劝他多多在姐妹宫中过夜,好为大宋皇室开枝散叶,傅辛听后,非常笑了会儿。
待到四月初,高仪公主如了愿,逼得姚铣赶走了不幸妾室,风风景光地嫁给了这姚铣,而这场婚事一罢了,采选的成果也正式出炉,本来冷僻至极的后宫,也是以热烈了起来。这日傅辛才一下了朝,便被流珠请了畴昔。官家穿戴龙袍,踩着锦纹黑靴,一踏入流珠那殿内,便见流珠打扮素净,居于正中,而两边各坐了四个小娘子,各有各的妙处,但傅辛这一看,却只感觉有几分好笑。
而宫闱当中,傅辛倚在软榻上,笑望着身边伏案繁忙的阮太仪,自水晶盘中摘了两枚玛瑙宝石般的樱桃,强行塞入阮太仪的红唇当中,随即温声道:“珠儿倒也有用心的时候。”
大戏自此收场,小娘子们不负流珠所望,公然争相演起了宫斗戏码,甚么正要侍宠时另一名俄然请官家畴昔啊,甚么挤破头给在理政殿批折子的官家送点心汤羹,闹得一出比一出出色。起先时,这几位倒也对流珠非常顾忌,官家更是坏心眼儿地经常过夜流珠宫中,搅得小娘子们妒火四起,幸而流珠卖了不幸,只说是官家感念阮宜爱的情分,才会在她这孀妇宫里待上一会儿,实际上对她毫无兴趣,加上她常常拉拢小娘子,奉告她们官家爱好,久而久之,流珠胜利上位中立派,两边儿一闹起来,都找她主持公道。
流珠点了点头,内心却筹算选出四个瞧着最不循分的,到时候她坐山观虎斗,看着小娘子们闹腾争宠,定能将傅辛的后宫搅合得一团稀乱,倒也给这败兴儿的日子添了很多兴趣。想她在当代的时候,也看了很多宫斗的小说解闷儿,现下看不了如许的小说,干脆本身当导演,导一出大戏,给傅辛添添堵,真是合她情意。
鲁元见她回身,忙套好衬衣,仓促系起扣子来,昔日那举止很有仪度的鲁元公主,现在竟很有些手忙脚乱之意。流珠翘了翘唇角,便帮她扣起扣子来,口中又温声道:“总勒得那般紧,老是要勒出弊端来的。”顿了顿,她扑哧一乐,又道:“平常衣裳广大,倒是瞧不出公主那般饱满,实是令儿自愧弗如。”
流珠抽出这两人的画像来看,愈看愈感觉眼熟,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当年她去鲁元府上赴宴,席上有一堆小娘子,鲁元当时说,这是为了让傅从嘉和傅从谦从旁相看才设的宴,还特地指出了蔡姚袁这三家的小娘子给她认。她此时但思忖道:姚宝瑟模样娇美可念,虽说傅辛不好这口儿,但是年青活泼的美人儿,他总归难以抵当罢。至于这袁佛迷,印象中面孔清秀,妆也不上,透着冷酷,就决然不是傅辛的口味了。
他坐起家来,眉头微蹙,沉声道:“清源蔡氏、洛河姚氏、若德袁氏,这是最为显赫的三支。蔡家娘子已经嫁了从嘉,姚袁两族自是心有不甘,故而这姚宝瑟及袁佛迷,是非纳不成。待到此二人入宫以后,俱都封做正三品的婕妤。”
比年战役结束后,大宋看似步入了海晏河清的承平乱世内,而傅辛也觉得功劳已成,几近能够说是养起了老来,每日里看着两个儿子使尽本领,争来夺去,能够说是他最大的乐子。这男人虽仍然每日上朝,批阅奏章也还是勤恳,只是理政的气势,却愈发往中庸之道上挨近了,讲究的是顺其天然,有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