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也没多想,却笑道:“二娘倒是勤奋,还拿了盆子泡起来了。这点儿小事儿,二娘今后可不要亲身脱手了。等儿走了,叫弄扇及香蕊等小娘子来做便是。”
徐子期沉声道:“旬日以后。”言罢以后,他亲了亲流珠的手儿,又轻叹一声,肃声道:“二娘放心,一来,我必定会好好返来,只是这烽火一起,又是几年风景,我怕二娘忘了我,更怕二娘丧期一过,撇了千里以外的我,嫁作别人妇。二来,我到底算是家里头的顶梁柱,我若不在,只怕很多宵小,又会盯上二娘。以是,这旬日虽短,但我也筹算替二娘清理一番,甚胡涂亲戚、费事朋友,我都要去会上一会。”
徐子期沉声道:“外头冷,二娘借我会儿被窝罢,我也好边暖着身子边说。”
流珠则道:“儿甚么事儿都不做,这胳膊腿儿到时候都要废掉了。有些事儿,还是得亲力亲为才好。”
流珠先是微怔,随即抬高声音,责怪道:“你这跟做贼似的,儿也未曾闻声门窗有甚响儿,一睁眼就瞥见了你,也不知你是不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顿了顿,她已复苏很多,便抬开端来,轻声问道:“那人叫了你如许久,但是出了甚事?”
不过,徐子期感觉,那男人对那阮二娘这般狠辣,说甚合欢,更似上刑折磨,多数也不是当真,不过是亵玩罢了。再加上他这身份,想纳一个孀妇入宫,只怕也不大合适。官家那般重视隽誉清誉,必不会如此行事才对。以是徐子期,倒也不甚担忧,只是顾恤二娘,感觉她还要受些苦处。
她心上一横,暗自道:就为了他让本身欢畅,可谓是“悦己者”,那让他欢畅上一回,又有何妨?她也不是啥土生土长的黄花大闺女,算算心机年纪也都有三十多岁了,便懒得顾忌很多,语气放得娇了些,轻声道:“儿那护符,还差上一段呢,阿郎这就要走了。前些日子都几近缝得差未几了,就差最后那么几针,但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就忙得暂搁了。本想着阿郎总偿还能待上几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解缆。”
国公府真正的左膀右臂,阮镰的同胞兄弟——阮钦及阮钟,现在便戍守在北方近边关之地。流珠听后,心上一紧,稍稍一思,很有些严峻,也得空顾及这男人一眨眼的工夫便爬到了榻上来,还坏心眼儿地将她几近挤到了床里边,拉了被子,非常天然地和她躺到了一个被窝里头。二人现下身子相接,呼吸相闻,胳膊挨着胳膊,腿儿碰到腿儿,一个身躯凛冽,炙热似火,另一个则向来是冰肌玉骨,皮肤清冷,倒也算相投。
他但想道: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气返来,恐怕阮流珠这里出了甚变故。那阮氏待他果然有情,做不得假,而她也是个靠得牢的,多数不会趁着他拜别之时,变了心,翻了脸。只是她虽不会主动红杏出墙,可就把故意人来招惹她,逼着她出墙。
徐子期被官家召入宫中后,流珠暗自有些惊奇不定,却也不好表示得过分较着,只是站着也站不久,坐也坐不住,与瑞安、快意等说些闲话儿之时,也很有些心不在焉。
流珠眨了眨眼,暗想道:看来娘这身份,短时候还是处理不了,得先给加菲尔德,也就是她这身子的生父先透了动静才好。而现在,既然这位在洋人间很驰名誉的大夫先生,是她的亲生父亲了。这一条路,也必得好好操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