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见了她来,顿时开颜,亲亲热热地拉了她坐到软榻上。适逢傅辛在前殿议事,偏殿里又无旁的奴婢,流珠问了些瑞安及快意的环境后,终是忍不住了,附在她耳边,问了阮宜爱的去处。

流珠缓缓伸开眼儿来,却见日光模糊,纤尘于窗楹前高低而舞,四下寂静,而在她身侧,那男人于小案上捧着奏章,因着逆光之故,他的面色隐于一片暗中之间,实在难以看清。流珠心上一惊,遽然回过神来,直觉得在浣花小苑放的那火只是一场幻境。

流珠本来颇感觉不美意义,想要推让,但是这一抬手,右胳膊却痛得难以转动,这才不得已作罢,只得由着关小郎喂食。而这关小郎边持着汤勺喂着,边缓缓说道:

却说鲁元将乔装改扮的阮宜爱带入府中后,将备好的银两递交于她,温声道:“畴前大宁夫人尚在时,常说一句话,言曰‘畴前各种,比方昨日死;今后各种,比方本日生’。此一言,还望嫂嫂听得出来。自本日始,世上再无阮氏宜爱,嫂嫂切要记好了。”

傅辛闻言,定睛凝睇着她,随即眯起眼来,声音降落而微哑,道:“宜爱死了,却也没死。”

她说傅辛欲图暗害阮宜爱时,鲁元并不诧异,因她对于这位皇兄的性子实是再清楚不过。然她却千万未曾推测,流珠竟与四哥暗通款曲。

关小郎又絮絮言曰:“二娘莫要脱手,以免拉扯了右臂的伤处,让奴来喂便是。”

闻得身侧响动,傅辛缓缓搁笔,施施然抬开端来,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会儿,才冷哼一声,沉声道:“二娘倒是冒死。”

流珠心中焦心,蹙了蹙眉,对着关小郎问道:“姐姐现下如何了?官家也不说个明白。”

御柳宫花赤焰中(二)

“妾晓得二娘及公主都费了好一番心机,只是公主该也晓得,妾并非是当断则断之人。十载恩爱,如何能当它是‘昨日死’?今后各种,妾也不清楚,该也如何谋得‘本日生’。家门破败,父亡、丁忧、兄逝、子离,满是因妾一人而起,妾如何能说走就走得了?”

她身上带着如有若无的香气,附在鲁元脸侧私语之时,那股子淡淡的香气与温热而含混的鼻息便一同传了过来。鲁元轻嗅着,立时反应过来,这是龙涎香稠浊着御墨的味道,恰是傅辛身上的气味。再看到流珠住在这理政殿侧,对于里里外外均非常熟谙,鲁元立时明白过来了,面上虽不显,心上却不由一震,暗自测度道:

关小郎顿了一顿,又道:“方才二娘可瞧见官家走路那姿式了?可曾发觉有些不对?”

顿了顿,她蓦地拔下发上簪子,狠狠往本身面上划了数道,面上立时鲜血喷溅,分外可怖。鲁元只眯了眯眼,便听得阮宜爱持续道:“这张脸,留它也是无益,毁了便是!妾只想留在汴京……只一个念想,便是留在汴京。妾不会去寻阮家人,不会再去找官家,公主如果不放心,尽管找人看着妾便是。妾不肯南下,只愿留在汴京。”说着,她持着簪子,毫不爱惜,又往那张尚算得上娇俏的脸上划了数道血痕。

阮宜爱目中泫然,紧紧抱着那尽是银子的包裹,沉默半晌,倏然跪了下来。鲁元见状,眉眼一冷,倒是不扶,但遽然展开手中红梅折扇,眯起眼来,但听得阮宜爱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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