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力扶将倾不顾身(九)[第1页/共3页]

为早日更上一层楼,王思礼听闻朝野对右相非议甚多,遂力劝哥舒翰顺水推舟肃除杨国忠,斩断安禄山发兵之由头。谨慎的哥舒节帅并未采取王思礼的主张,可早已惹得天怒人怨的右相必定要成为别人向上走的踏脚石。

“开门!”“快开城门,和幽州弟兄一起杀杨家的喽啰!”关内的乱兵再度喧哗不已,人手有限的牙兵队底枪弹压不过来。

夜深人静之时,王思礼偶尔也敬佩弟弟的义无反顾和李晟的计不旋踵,惭愧的虫子会在内心深处咬出一个个填满烦恼和懊悔的小洞。然当太阳升起,他仍然舍不得已到手和即将到手的繁华繁华。

“节帅奉密诏进京勤王,性命无忧,兄弟们切莫中了叛军的狡计!”凶神恶煞的牙兵队手起刀落,砍了几十颗脑袋,勉强慑服了乱兵。

“甚么!”王思礼顿觉头晕目炫,关内的士卒闻之再次鼓噪起来。

“莫非叛军所言不虚……”王思礼取出从信鸽腿上截获的布条,不寒而栗。

“闭嘴!”王思礼扭身射杀数名乱兵,勉强镇住局面后将锋利的箭簇对准狂吠不已的边令诚:“边监军,潼关危急,汝向来惜命,何不北上保身?”

“幽州兵也是被杨家逼反的,现在杨国忠这条恶狗又害了节帅,王军使,我们干脆杀进长安,为节帅报仇!”

王思礼夙来佩服八面驶风的哥舒节帅,对其与东宫的暗害也略有所知。而不管彻夜太子可否得偿所愿,哥舒节帅均已立于不败之地。东宫胜有从龙之殊功、太子败则有“重夺”关隘之奇功。不过,若东宫大获全胜,哥舒节帅需求担忧的是究竟会有多少人与他共享拥立之功。故此,得知素叶军进入京畿,哥舒节帅再也按捺不住,急仓促点兵奔向风起云涌的长安城。

“快开门!快开门!”跟从边令诚同来的溃兵七嘴八舌,喊个不断。

山势雄三辅、关山扼九州。

“叛军的雕虫小技,欲乱吾军心,然后趁机篡夺潼关。”王思礼大声吼道:“弟兄们,快筹办迎敌!”

“王思礼,还不给某开门!”又气又急的边令诚忍不住破口骂道:“汝不过哥舒翰的一条狗,彻夜怎敢如此放肆!”

“开门!开门!”边令诚也听到了惊雷般的马蹄声,惶惑不安。

凭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哥舒翰率领以陇右、河西两军为骨干的守军,操纵庭州供应的配重石砲和猛油火多次三番挫败叛军的打击。作为哥舒翰最为倚重的亲信,王思礼也跟着一场接一场的胜利申明鹊起,距他梦寐以求的节度副使一职也越来越近。

“昏入夜地的,某如何识得是何方兵马。王军使,且容某进关渐渐说。”趴在骡背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边令诚尖声喊道:“前面估计另有追兵!”

大河滚滚、雄关巍巍,哥舒翰带兵拜别后,单独镇守潼关的王思礼既严峻又镇静,展转难眠的他干脆披甲执刀、背弓挎箭,在涛声和山风中四周梭巡。

“报仇!开城门,让幽州的弟兄们进关!”

“节帅死了?!”

念及在河东与叛军苦苦厮杀的弟弟王勇、老友李晟、故交荔非兄弟以及无聊扼守蒲津渡的刘破虏,王思礼不由光荣本身当年慧眼识豪杰,及时与哥舒翰结下善缘,故能在大帅被贬后仍然一帆风顺。

骂骂咧咧的陇右军士卒手舞刀枪弓弩,欲拥王思礼开门迎叛军,几名闹得最凶的士卒乃至已奔向潼关东门。出身河西的兵马自安思顺被赐死、董延光战殁后,一向被陇右军打压,现在听闻哥舒翰遭难,或幸灾乐祸、或起哄架秧子、或浑水摸鱼使坏,令局面愈发混乱。临时被招募而来的新兵则两股战战,眼睛紧盯着西方,恨不得立即撒腿跑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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