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龙袍绣得是五爪龙,王爷的蟒袍上绣着四爪龙,他年事尚小,自是未曾封王,必然是皇子了。
问秋喝道:“你们两人贼头贼脑地干甚么?这么小就不学好,还敢偷看别人家的女眷?说,你们是哪家的孩子,姓甚名谁?”
十月跟在楚晴身边帮她打动手分线。
难不成他是皇家人?
楚晴却浑然不觉,神情当真而专注,被阳光晖映的鼻头,密密地沁出了细汗。
想到此,楚晴定神驰前走了两步,佯装不知他的身份,“要不我受累帮你把衣服补好,要不你就这般出去,我刚才给你指的路平常少有人走,很僻静。”
国公府的几房儿子的院落都差未几大,满是三进宅院。四房院因楚澍长年不在家,故而也没有小厮出入,只外院住着一对年过五十的老苍头伉俪看门,内院是杏娘带着六月与十月守着。
六皇子一下子急了,张手拦在楚晴面前,“你不是要给我补衣服?”
“妆匣开着,她扒拉着看了看,”杏娘发觉到楚晴的肝火,瑟缩地拱了拱肩,“她是女人身边服侍的人,我就没拦着。”
一步一步,说着简朴,做起来却极是烦琐。
“哪儿来的小贼,鬼鬼祟祟的?”问秋也看到了,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楚晴紧跟在前面,只她人小腿短,终不如问秋跑的快。
龙身断,是大忌。
十月在中间看得目瞪口呆,她跟问秋一样都是十五岁,她自发是做不到这般的耐烦详确,可五女人才十岁,竟坐着一个多时候都不动处所。
楚晴忍住心头肝火再问:“她还干甚么了?”
又是这一句?
六皇子不爱看书,蜻蜓点水般翻了翻就撂下了,又让空竹研墨,画了两只啄米的麻雀,画了一条啃肉骨头的哈巴狗,没得可画的又画了刚才看到的梅花。只可惜他画鸟画狗挺具神韵,画梅花倒是不堪,生生将遒劲疏阔的梅花画成了热烈纷繁的桃花。
楚晴诘问:“她翻金饰盒子?”
他比楚晴个子矮,楚晴的视野恰好落在他的玉冠上,那么大一块羊脂玉,纯白得空温润亮泽,在冬阳的晖映下贱光颠簸,衬着他的神采粉嫩白净,气色极好。
楚晴三步两步走畴昔,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八~九岁的男童,一个穿米红色锦袍,头戴白玉冠,另一个则穿身青灰色道袍,用同色的缎带束了发。
因怕六皇子冷着,又叮咛六月多点了个火盆,沏了热茶送到了西梢间。
楚晴想着天寒地冻的,外院炭火不齐,而六皇子也只九岁,还是个孩子,便未多作避讳将他引到正房的西梢间,让杏娘与他的小厮服侍着将外袍换了下来。
细瞧了,楚晴才认出锦帕所用的料子是鸾章锦,这还是前朝风行的布料,因纹路似鸾凤翱翔而得名。现在,非常可贵而贵重。
杏娘高兴地点点头,“票据我收得好好的,谁也没给看。
见他们也不肯张扬,便由着他们分开。
问秋不常过四房院来,便叫来六月,六月想了想,端来两只水晶糕,这还是楚晴去真彩楼时带返来的。语秋心细,特地往这边送了几只,杏娘等人舍不得吃,一向留到现在。
穿锦袍的小童虽趴在地上,气势却不减,红涨着脸回嘴:“谁偷看了?小爷是感觉这梅花不错想折一枝,你们长这么丑,让我看我都不看。”扶着青衣孺子的手站起来,立即双手叉腰,手指虚点着问秋,“就凭你们也想晓得小爷的名讳,别希冀!我警告你们,明天的事儿若暴露去半句,小爷摘了你们的脑袋!空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