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戎言不为所动,持续逼问。
二人还失魂落魄地在一堆乱书中怔愣,却听外头有人大声嚷嚷,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冲动,还是因为跑得累了,一句话,破音破了一半。但是饶是这么刺耳的声音,倒是如刹时给两人灌了一碗醒神汤下去,顷刻四肢百骸都透着复苏。
“没有。”答话的是灵枢,虽说面上粉饰得好,到底声音还是不稳了。
说完,他连瞄都没有瞄素问一眼,绕过他的身子就拿着药铲开端配药。
床榻上的人已然清理洁净,他神采惨白,印堂乌青,眼神毫无焦距地落在了帐顶。灵枢见他真的醒了,大跨几步就到了床边,轻声道:“宗主,你感觉如何样了?”
灵枢是他遣去桑城的,目标是为了探探百里府上世人的动静,可从信中的内容来看,百里府上仿佛统统仍旧,连丢了个活生生的人都没人晓得。
窗外有秋蝉的鸣泣,房里只要烛火炙烤的噼啪微响,就算他凝神听去,也听不到任何人声。
“戎言,你……也死了?”
“脉象平和。”
他把信读了好几遍,眉头越锁越深。
灵枢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着那好像鲜血凝成的秾丽红莲,鼻头一阵酸涩,却也立即就明白他的意义,他想说的是——赤血并蒂莲取返来了,从速去救璇玑带返来的人。
“昏睡了多久了?”
这个时候,灵枢也排闼走了出去,在看到一脸悲壮的戎言和满脸泪痕的素问时,他微微愣了一愣,而后沉默了掩上了房门,走到床榻前,同素问跪到了一处,倒是始终不发一语。
戎言听到这,就没再问话,而是松了胳膊缓缓地躺下,望着红色的帐顶发楞。
“吱呀……”
来人确是素问不假,他手里端着新熬的药汤,低着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把八宝盘放到一边的茶桌上,收回了“当”的一声轻响。
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璇玑带返来的人呢,如何……如何样了?”戎言毕竟是衰弱,说到一半的时候,大喘了一口气才得以接下去。
素问看着他的模样,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却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住了,“宗主……”
这一声细若游丝,把心无旁骛的素问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惊叫出声,但是下一刻,他就忽而变得冲动起来,随后便吃紧地奔到了戎言的床边,仿佛在确认本身是不是听错。
方才喂完最后一口,就听外头传来素问的声音,“宗主,灵枢从桑城捎信返来了。”
夏梨半睁着暗淡无光的双眼,怔忪地望着他的方向,也不知是在看他,还是看向其他甚么,眼神空濛濛的,让人看得宽不了心。
戎言望了望手中冒着缕缕热气的药碗,转头推开了身后的那扇木门。璇玑一如既往地将头搁在床边的脚榻上浅眠,它这个模样乃至让他想起师父活着的时候,阿谁时候,几近每日进门,都会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她的睡脸很温馨,但是毕竟是二十六天就靠清粥和药汤养着,神采很惨白,本就不饱满的脸颊,现在更是肥胖得不幸。
药庐里头,灵枢和素问眼眶红肿着,低头望着桌上的赤血并蒂莲。许是吸足了血气,那莲花虽被从蛇身上取出却很久未见残落,竟然是越开越艳,现在是红得刺得人眼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