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成见着他这般,剩下的一点小觑之心也尽数消去,反倒瞧着如海描述肥胖,面色微白,似有病容,道了一声:“大人且自保重。”说罢,再道一声告别,便是起家退下。
那段明成闻说这话,心下一番考虑,便扬眉大声道:“如何不敢!下官必当效死力,以报圣恩!”
看着黛玉如此,如海心内生出几分酸痛,考虑一回,方道:“为父自有筹算,勿要担忧。只是当今府中高低,却得你照顾一二,也要谨慎身材,莫要过分费心操心。”
如海细细看来,用项倒也罢了,不过马匹弓箭之类,又添了火油等一二样不常用的,再瞧一瞧数量,亦是对比着两千五六的人马,却也罢了,便是点了点头,道:“一应所需,我马上搜索来便送到虎帐处。”
一众官吏听得这一番话,再观如海安之若素,心下也垂垂有些安稳,不免都在心中策画一番,方感觉如此倒也一定不能成事的。就是安坦远,到了最后也说出一句话来:“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必然效力。”
有了这等考虑,如海便又做慎重之态,或轻或重且是一通安抚,将世人渐次弹压了下来,才是与段明成并别的一个千户唤安坦远道:“这等民变暴动,原是兵家事,本为你们所属,不知两位做何考虑?”
如海自是明白此中轻重,一动不如一静,非论如何,守城是必不出错的,如果出城攻打,便是成了,现在动辄得咎的局势之下也一定能有甚么好成果。如果女儿黛玉毕生得靠,本身便是偷生一时,求取些许相处光阴,也就罢了。但他当今已是朽木沉珂,今番策齐截定要损及寿命,垂死之人,又无子嗣,便是京中御史诽谤,到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必有一线余地,且能借这些功绩与女儿黛玉留一点恩泽。
“玉儿尚未安睡?”如海见着她来了,本来有些倦怠的精力倒是抖擞起来,又见她眼圈泛红,泪光点点,倒是不敢垂泪,越加心疼,便将她搂在怀中,一如儿时般拍了拍她的背,道:“不过宵小之辈,为父自有主张,却不必担忧。”
有了此番设法,如海自是越加笃定,渐渐着道:“莫非诸位大人便知死守必能得以守城?”
如海瞧着这般景象,心内考虑一回,因暗想:我原非本地官,纵因位高并群龙无首两样原因,到底不无能系太深,这等暴民兵乱,倒是武官所辖,且这段明成夙来名誉颇重,原也是于西北建功之辈,并非那等不能撑起事的。如此,竟不如让这段明成在前,本身做辎重粮草之事,暗中再行弹压了城内慌乱,想来这般无法之举,朝中御史晓得后,也是不能多说的。
“大人之意,究竟如何?”听得如海这番话,旁人俱是松了一口气,那段明成却听出几分旁样意义来,心下先是一怔,复则一喜,不免有些探出身来,一双眼睛只盯着如海,目光炯炯。
黛玉听得如海这话,虽也佩服,到底父女本性,且如海当今状况如何,她亦是深知的,如何能不担忧?只是这会儿瞧着如海已是怠倦不济,她不肯也不敢让父亲再担忧本身,越加劳心费心,当即也不过带着哭音,低低着道:“父亲,虽是这等大事,到底保重身材,不然,女儿……”说到这里,她究竟有些忍不住,竟自落了两滴泪,却又强自忍住。
如海听得这话,倒也不出不测,只是瞧着安坦远如此神采,心内悄悄点头,似这等心志为人所夺的,只怕连着守城都是指不上的。由此,他再也未几看这安坦远一眼,只转头看向段明成:“段守备亦是如此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