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瞧贾母写信要贾敏劝着贾赦帮贾政把元春送进宫里头去,忍不住劝了一句:“老太太,何必再多管这些事呢?既然住在了大老爷这,便尽管含饴弄孙,把其他的事都放下吧。”瞅见贾母已经写到贾赦、邢夫人如何虐待她,眼皮子不住地跳起来。

贾敏握着帕子遮住嘴,咳嗽出满眼的泪水来,内心苦闷着,待不跟林如海说,又觉都城那边未免把黛玉看得太轻了,竟是大家都能算计她一把的模样,迟疑着,终究把贾母、赵姨娘的信拿给林如海看,“母亲信里说,大哥想把现在的大嫂子肚子里不晓得是男是女的跟黛玉凑一对,偏大哥、琏儿来信,又未曾提起这事。”

贾赦一人坐在一面条案后,捋着髯毛不大耐烦道:“他们一家说要本身个热烈着去。”

鸳鸯虽忠心,但也猜不到贾母的心机,忙依着贾母的叮咛去了,好半日一小我走返来了,站在炕下望着炕上写字的贾母道:“老太太,大太太不肯放人,必然要琏二奶奶在一旁服侍着。”

“……琏二奶奶就没说要如何着?”贾母蹙眉,虽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孙子,虽巴不得子孙合座,但模糊地,还是巴不得王熙凤对邢夫人做点甚么事。

贾母手上的羊毫一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贾家毁在他们父子手上。”

“是。”

贾母望着鸳鸯,蹙眉道:“你夙来跟平儿要好,可曾听平儿提起凤哥儿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她阿谁性子,做女人时还瞧不上大太太呢,如何做了人家儿媳妇,就如许乖觉了?”

贾敏被气得头疼不已,夺过信道:“一瞧这字,便不是赵姨娘写的。”本来三分的病,被贾母这急赶着拉拢宝玉、黛玉气得成了六分,也顾不得保护娘家的面子,忙问林如海,“这事,老爷意下如何?”

林如海将两封信看了,对那赵姨娘的信倒是非常推许,笑道:“大俗即风雅,万没想到,你二哥的妾竟是那么个妙人,这俚语村言的,看着倒也风趣。”

“哼!她这么本性子,等孩子生下来,琏儿两口儿能叫她好过?”贾母嘲笑一声,嘴里叮咛鸳鸯,“好生跟琏二奶奶来往,叫琏二奶奶晓得,我内心疼着她呢。”手上便提笔快快地写字。

迎春一下子对韩逐云窜改了很多,再听她讲课时,便多了两分谦逊。

邢夫人舒舒坦坦地叫王熙凤服侍着,含笑道:“珍哥儿、珍哥儿媳妇忙着筹划蓉哥儿娶妻的事,哪有工夫过来?”

王熙凤是邢夫人的儿媳妇,也是她的孙子媳妇,就算立端方,王熙凤也要先阿谀了她。

鸳鸯笑道:“琏二奶奶哪有这个工夫,琏二爷把身家都给她了,她忙着盘点自家的屋子、庄子都没工夫呢,哪有工夫多说大太太的事。”

“将给你母亲的复书,送到你年熟行上吧。”林如海沉吟了一番,又道:“为夫不是经济世路上的人,你的病又更加地沉重了,不如交给我们自家的买卖一二分,叫琏儿替你筹划。上月京里来信,怕来年我便要去扬州上任,倘若叫人查出我们这些买卖来,倒要落下个与民争利的名声。”

贾敏讪了一下,“那老爷的意义是……”

林如海出去了,瞧她这行动,约莫猜到了两分,打发奶娘带走黛玉、玄玉,落座后,叹道:“你身子骨更加地不好了,何必为了都城的事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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