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的鎏金剑俄然出鞘，剑锋寒光劈开晨雾：“那又如何？“她盯着舆图上蜿蜒的栈道，“只要卫奉昀还活着，就算刀山火海也闯！“
姜怀虞望着少年冻红的耳朵，俄然想起昨夜在洞窟里，他伸直在篝火旁，握着半块发簪说“爹爹说过，云纹碎布能带路“。她回身时，瞥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新奇血迹，现在竟与碎布上的暗红色纹路惊人地符合。
卫房陵刚想开口，却被大娘一把拽上马背：“小兔崽子！你娘亲要疯魔了！“
残阳如血，将马坡岭的嶙峋山石染成赤褐色。姜怀虞攥着半块染血的碎布，指腹几次摩挲着布料边沿的云纹暗绣——那是卫奉昀幼时在飞雪郡主麾下当学徒时，她亲手缝制的护身符。
姜怀虞的吼声被狼嚎淹没。她抽出鎏金剑扑向少年，剑锋却在离他咽喉半寸时被大娘的铜锣砸偏。大娘的峨眉刺已刺入灰狼后颈，黑血喷溅在姜怀虞的织金披风上。
姜怀虞浑身一震。她望着少年手中残破的云纹，俄然想起昨夜在镖局废墟里，那块碎布上的鎏金暗纹正与卫奉昀的信物如出一辙。
当夜宿营时，姜怀虞将碎布紧紧贴在胸口。篝火映着她眼角的泪痣，恍忽间化作卫奉昀当年在边关写信的模样：“娘亲，儿臣在蜀地统统都好...“火焰俄然窜高，将碎布上的云纹映得金灿灿的。她摸出贴身保藏的鎏金簪子，发明簪头早已被泪水泡得恍惚不清。
狼嚎声如同天国之门轰然敞开。
姜怀虞回身时，正见少年摆脱度量，举着半块鎏金簪子冲向狼群。她瞳孔骤缩，这清楚是卫奉昀当年离家时戴的玉佩！
十几道绿幽幽的光点在林间闪动，姜怀虞将卫房陵拽进怀里，鎏金簪子硌得少年锁骨生疼。她闻声大娘的铜锣声炸响，二娘的弩箭已搭上弦：“放箭！射狼眼！”
姜怀虞的剑锋颤抖着指向大娘，却见卫房陵举着玉佩从狼群中徐行走出。少年脸上沾着血污，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云纹锦缎——那恰是她们在洞窟找到的卫奉昀的衣物！
三娘俄然嗤笑出声，从怀中甩出个油纸包：“要我说，直接把火把扔进狼窝？”她扯开油纸，硫磺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四娘的短刀已划破氛围，劈向扑来的灰狼——那牲口獠牙间滴落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老娘的儿子，也配叫你碰？”大娘的吼怒惊起林间宿鸟。她一脚踩住狼尸，短刀已指向姜怀虞：“夫人，您这是要咒卫家全军淹没？”
“走！“姜怀虞俄然翻身跃上马背，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过满地松针，“先去镖局探路！“
残月如钩，将马坡岭的松林镀成鬼怪般的乌黑色。姜怀虞攥着卫房陵的手腕疾行，少年薄弱的脊背在粗布衣下沁出盗汗。四娘俄然勒住缰绳，短刀出鞘的铮鸣刺破夜色：“夫人！火线有狼群！”
“房陵！返来！”
姜怀虞的指尖抚过碎布上整齐的裂口，俄然笑出了声。这笑声惊起林间寒鸦，扑棱棱掠过结冰的溪流。她摘下鎏金簪子，将发间最后一支赤金步摇狠狠砸进雪堆：“备马！立即去蜀川！“
卫房陵俄然指着东方惊呼：“娘亲！您看天上！“
狼群俄然收回凄厉的哀嚎。姜怀虞转头望去，只见四娘将短刀捅进一头母狼的腹部，黑血喷涌时，幼狼们猖獗扑向她。大娘的铜锣声与弩箭齐鸣，林间火把次第燃起，映得松针上的冰凌如同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