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想安抚,傅澜音却在一瞬感慨后抬开端,眼底已然敛尽悲意,只剩腐败,“已经畴昔六年,没事了。二嫂,那蟹肉圆子听着新奇,是如何做的?转头我也叫人试着做做。”

伉俪久别的陌生溶解,攸桐也没再多言。

两人目光相触,各自顿了一瞬,才若无其事的挪开。待傅煜抬步过来,攸桐便抱紧暖炉,跟在他身边。这回傅煜走得不算快,双目平视火线,虽没给她分半点余光,却像照顾着她法度似的。

那么刚才……

“里头有绒,不怕冷的。”攸桐俄然想起一事,“先前跟周姑清算箱笼,找到些不错的缎子,想着气候渐冷,也给夫君做两件冬衣,已叫人送到两书阁去了。夫君如果得空,无妨尝尝。如有不称身的,可早点改改。”

……

送走傅澜音,攸桐回到屋里,便从书箧中挑了本佛经出来,沐浴焚香,慢抄经籍。

攸桐悚然心惊,仓促展开眼睛,发觉身子确切猛晃,脑门模糊作痛。下认识看向傅煜,便见那位正打量着她,眼神非常古怪。

待夏嫂敏捷地做完,圆子熟了出锅,便见一粒粒圆子整齐摆在盘中,上面盖着沾着汤汁的笋片蘑菇,蟹肉浓香中异化点鸡汤的香味,光彩诱人。趁热舀一粒送到口中,只觉松嫩金饰,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咬烂了吞下去似的。

傅德清脾气并不古怪,这般守身矜持,自是因惦记亡妻的原因。

吃罢美食,再喝碗平淡的笋汤去腻,便心对劲足。

攸桐心弦微紧,悄悄按住她手背。

“好,随时扫径恭候二女人。”攸桐嘲弄。

“时候不早了。只是外头下雨,屋里格外暗淡些。”春草服侍她洗面,见攸桐无精打采的,感觉担忧,“少夫人瞧着精力不好,是着凉了么?这会儿请郎中不便,徐嫂就在外头,叫她出去瞧瞧吧?”

攸桐本日特地挑素净的衣衫金饰,许是睡得不敷的原因,也没胃口,吃了半碗粥便懒怠再碰,遂命春草取了抄好的经籍,往寿安堂赶。

内里天朗气爽,站在南楼廊下,庭中木叶半凋,篱笆上爬满的地锦枯藤横斜。

傅澜音要去接寡居后到梵刹修行的大嫂,傅德清带了傅昭同乘,攸桐便与傅煜同车。

她说完,垂目瞧动手里的帕子,像是记念感慨。

春草应了,留烟波木香服侍她穿衣打扮,她去小厨房催夏嫂快些盛粥菜。

廊庑楼阁尽数掩在秋雨里,凌晨昏黄天光下,她的端倪也像远山黛色含烟,添几分柔润慵懒之意。望着他时,面露惊奇,面貌妖娆鲜艳,眼波却收敛内蕴,亦如那声“夫君”撞进耳中眼底,叫他无端想起旧时的和顺影象。

回过身,便见美人站在廊下,身上一袭绣了荼蘼的羽纱缎面披风,双手藏在袖笼中,模糊可见腰间系着栀子带。青丝结了凌虚髻,装点一朵薄如蝉翼的素色宫花,斜挑的珠钗垂至耳稍,底下装点光彩内蕴的珍珠耳坠。

自七月尾嫁入傅家至今,这两月间除了周姑为人热情,经常帮衬,南楼表里,大多数人对她都是冷酷避着的。攸桐当然偶然融入这府邸,遇见傅澜音这般坦直娇憨的女人,仍觉喜好。而金昭寺的事,也颇让她不测。

他眼神古怪,必定是因她冲撞打搅而不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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