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何故封戗师?”
或者,我们此生本就不该相遇。
如父道:“曲中求直。”
我也曾不解、曾无措、曾苍茫,但我一向铭记当初分开皇宫之时对您所说的话,以是即便被软禁,我也不想徒耗光阴。
何谓戗师?
而老父,胸口上被数只长箭所洞穿,只是笑着,望着我。而他挺直的脊梁就像一根六合之柱,耸峙于丞天城外。
听到那句话,我的脑筋空了。
我迷惑:“如父是想――”
我是秦直,那一年,我十五岁。
……
父亲说:“天下称王总好过称皇,那块铁疙瘩不是那么好戴的。那需求坚硬的脊梁与无双的意志,我秦家立品世俗之间,而非众生之上,你这个决定,为父不准!”
他端坐于顿时,挺直脊梁,似要将那天撑住;眼中光芒炙热如火,似要将这肮脏的六合烧的一干二净;手执那把青风古剑指向皇城,三千兵马如离弦之箭向城门冲来。只是半晌之间,城门以外便多出了三千具尸身。
……
父皇曾言,定天下,可直取、可智取,我以质子谋天下,看似愚鲁,倒是大智!
史籍经卷,皆可通读精研。我将来要做一个明君,要让天下人记着,我是您的儿子。
我说:“父亲,即便是无冕之王也并非是争来的,我要让天下人志愿为我加冕!”
我问:“言之未纳,又当如何?”
父亲说:“直儿,本日已然成年。好男儿,就当顶天登时!你要担当起安天下的大任,不责备国称皇,但争无冕之王!”
父亲气极道:“大逆不道!咳咳――”
我觉得,不管当初你父如何设想于我,都已成旧事。此封号,与朝臣、与兄弟交谊,总算有了交代。毕竟你我订交一场,微末之恩,不能相忘!
……
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相互争斗了平生,这是声望与权势的对垒、是天道与公道的对决,算起来,没有对错。
秦直!我看错了你。直到此时,我才发明,这是一个诡计。一个天大的诡计!
……
你御笔一挥,一道圣旨将我召至宫中。
也是在那一日,如父派人传来一封手札,我一看,本来是多年未曾联络的秦直写来。
怪只怪,那一年,你不该呈现在阿谁处所。
直儿此生不能再相伴您摆布,愿您老照顾好身材,虽是年老之躯,倒是天下万民气中之柱石。您,虽非贤人,但在儿的心中,您已超出贤人。
下人应是退去。
如父应是退去。
……
兄弟,你这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韦幕!从你封我言直那一刻起,我们便已不再是兄弟。你我都清楚,我们是宿命的仇敌!
……
我说:“秦无措!你竟敢发兵犯皇城,此乃九族并诛之罪!你若能知错,马上退兵,陛下定恕你全尸而死,所涉世人一概免罪!”
还能如何群情呢?百姓称源丞帝为丞天皇,却称父亲为天下王。
这是我们分袂以后的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
上古源丞朝,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他们说――他们――”
太子很惊奇,但并未群情我父亲的对与错。
……
如父道:“不语之戗师,便非戗师。”
我说:“自有戗师以来,他未曾进一言。克日又老是称病在家,是以事,朕与朝臣已有不睦。如父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