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伸手去拉香兰的小手。此时炉上的水咕嘟咕嘟作响,里间传来茶具碰撞的声音,薛氏端了托盘出来道:“宋大爷,家里粗陋,没甚么好茶,前儿个有熟人送来一罐子新茶,您先尝尝味道。”
香兰道:“他不过是我家本来的邻居,抄誊写字托我爹爹找卖家罢了。”
香兰一一应了。又道:“箱子里的大毛衣服,手炉脚炉都包好了,你路上用。另有笔墨纸砚也都是你惯用的那一套,换洗衣裳带了六套,若不敷便去都城再添置。另有两盒子糕点,怕路上的吃食不洁净,若饿了便取来垫垫肚子。你太要强,可凡事都有定命,极力了就好,要紧着本身身子,别太惦记家里,我们尽管把门关起来过安静日子罢了。”
宋柯一伸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支她常戴的一根老银簪子,道:“这东西给我,先当个心念儿。”
世人在宋府门前天然又是一番离愁别绪,宋柯叮嘱了好几句,又去叮嘱家中当差的下人仆妇,方才上了马车,掀了帘子摇摇的挥手走了。
宋柯听得香兰话中有醋意,便又喜了喜,道:“甚么老丈人,头疼得紧。”便将宋家与显国府的过往说了。
“就是高个儿,有些瘦的阿谁。给你家送了东西,还同你母亲说了半晌,末端站在你家楼下往上看,不像个好人模样。”宋柯皱着眉头,浑然忘了他本身也曾在陈家楼下往上瞧来着。
这几日前来宋家道贺的人络绎不断。大到林家、显国公之类与宋家本来便有旧的,小到本地的乡绅、员外,更有听闻宋柯未曾娶妻,想嫁女儿或是保媒拉纤的。宋柯倒也不烦,一一出面应对,天然免不了各色应酬。因林府送的道贺表礼过分贵重,还亲身登门谢了一谢。除却郑百川打发管家送来的文房四宝等表礼,郑静娴又偷偷打发小厮送了一把极高贵的佩剑。宋柯推让不收,命人直接送到郑百川手里,郑静娴而后便没了声气。
不成想宋柯离家这短短几个月,却暴风骤起,风云变幻。rs
香兰笑道:“就这簪子是我惯用的,你还拿去,你用的荷包、文具套子、腰带、脚上穿的鞋,哪一样不是我的针线,巴巴的要那簪子去。”
他清了清嗓子道:“茶。”
宋柯笑道:“屋里就我们俩,谁能传出去?再说,你不是擅画么,留下两盆喜好的,画下来也是个消遣。”见香兰不说话,便又咳了咳道:“你瞧我对你多好……天底下你还能再找到我如许的么?”
宋柯皱着眉道:“此人獐头鼠目不像个好的,今后少来往罢!”
宋柯道:“是了,如有急事,便去林家找林家三爷,他总能帮衬一二。”说着将香兰一把揽到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衣锦回籍。”
香兰点了点头,实在她回了家也隐有些悔怨,目睹乡试就在面前,她心头一急偏挑了这个时候挑明,若累得宋柯考不上功名,她也难辞其咎。
香兰皱了皱鼻子道:“都城的夏季不知多冷,我便不去了。再说我要走了,你mm连个能筹议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行呢?”
香兰一怔:“穷酸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