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一见这锁,骇怪道:“那儿来的?做如许精美。”
香兰便停了脚步,也不说话,只看着书染笑。
书染暗道:“林东纨是个夺目算计的,她送的东西我还真不想沾,可她既问了这话,送的东西倒是好收下了。”笑说:“大姑奶奶问这话是折煞我,我一个使唤人,哪能看那些事,不过替大爷跑个腿儿,帖子的事有前头的康先生、齐先生管着的。”
徐福道:“如何?”
书染啐了一口道:“呸!谁给你生儿子!”
“行了行了,我娘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都进了京了,远远儿躲开她了,你就甭提了。”徐福目睹媳妇儿哭了,一个头两个大。他娘总跟他说,书染如许的媳妇人野心大,见天跟着大爷,把本身当作盘菜,倘若她不好生管束,只怕不但拿捏不住儿媳妇,还得让她骑到儿子头上撒泼;可书染又岂是能让人拿捏的,又嫌婆婆小家子烂气,几次三番家里就要闹僵起来。他当中夹着受气,抱怨老娘多事,又不悦书染不肯服软,可这两位都是该供起来的菩萨,他一尊都不敢获咎。这徐福也有两分本领,脑筋矫捷,能说会道,见四下无人,便将书染拉到旮旯里,把那锁往书染手中一塞,笑道:“娘那头你甭管,我自会摒挡,我瞧这锁不错,送了人也是可惜,不如我们本身留着,今后有了儿子,就给他戴。”
林东纨神采便愈发难堪了。书染见此便不再说,想了想,道:“另有条路……”见林东纨双目紧紧盯着她,便抬高声音道:“你们在都城怕是不知情的,大爷又新收了个姨奶奶,叫香兰,恰是摆在心尖子上的,我冷眼瞧着,那热乎劲儿谁都比不上,她跟着到都城来,无依无靠的,大姑奶奶无妨多靠近,大爷一欢乐了,你求的这事就成一半了。”一面说,一面把那荷包放入袖中。
却说香兰卸了几样钗环,重新换了家常衣服,取了一卷书看,闻声有人道:“大姑奶奶来了。”起家一瞧,只见有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走出去,生得一双浓眉,眼不甚大,高鼻红唇,脸上脂粉浓艳,算不得非常仙颜,却也很有动听之处,穿戴青莲紫五彩绣冷梅的褙子,藕荷色棉绫裙儿,头发梳得油亮,戴着赤金的钗环项圈,还未说话便带了三分笑,迎上来讲:“这就是小嫂子罢?哟,生得如许俊,我还当见了天仙了呢!”
书染见了这锁有些不屑,暗想:“如许的长命锁应是辉哥儿过百岁时旁人送的,已经放了几年的东西,现在带出来走情面,林东纨出嫁前就是个能算计的,若真有诚意求我,好歹也溶了重新打个“福寿恒昌”之类大人戴的锁,也算她办事大气。”想着出了二门,命小厮把她丈夫徐福叫了过来,把那锁往徐福手里一塞,道:“你哥哥生了儿子,娘嫌我们家送的锁小,没白的给我冷眼瞧,现在换上这一个,看看她是不是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