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满面泪水道:“大奶奶进了门四年都一无所出,她能说些甚么?老太太的犒赏都下来了,还派了两个老妈妈,两个媳妇儿去看顾那小蹄子,别的还拨了两个小丫头子粗使,都快赶上蜜斯的风景了,别的另有银子和金饰――极新的赤金头面和金银镯子呀,还说只要孩儿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抬她当姨娘……”说着俯身趴在炕上嚎哭起来。

吕家的大女儿她见得起码,先后果她住在静月庵,等她跳墙出家时,春燕已进府当丫环好几年了。她模糊记得春燕是个生得姣美的女孩儿,还跟薛氏感慨吕二婶子这根孬竹竟长出了好笋,薛氏却说吕二婶子当年也仙颜过,只是生了孩子以后,便肥如母猪普通了。

吕二婶子吃紧忙忙的开门,只见她大女儿春燕正站在门口,穿戴件藕色凤尾菊斑纹的褙子,头上插着一支赤金滴珠步摇并两根玛瑙簪,耳上晃着碧玉耳环,手腕上套着金银绞丝镯,端得是繁华气度,只是有些蕉萃,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衬着色彩。她中间站着个老婆子,身后另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子,手里抱着个承担。

春燕立着眉道:“能有甚么体例?莫非还能把鹦哥肚皮里的种揪到我的肚子里?”

春燕先是神采发白,听到厥后又满面通红,吕二婶子把她散落的鬓发抿到耳后,轻声道:“头一个月最不稳,最是轻易滑胎的……”

目睹着春燕出门上了马车,香兰摇了点头,扬手泼了盆里的水,回身进了屋。

吕二婶子想了想,面色阴沉道:“就算揪不到你肚子里,也不能让她怀着生下来!”

“你有个三姑奶奶原是府里头的稳婆,我暮年在府里服侍的时候跟过她一阵。想不叫妊妇把孩子生下来,体例多得是,虎狼药,流产针,犯冲的吃食,添上两三样佐料就够那小贱人受的。”

春燕从家门里出来的时候已神清气爽,重新梳了头发,脸上也匀了胭脂水粉,只是双眼另有些肿。香兰抱着木盆出来泼脏水,恰瞧见春燕站在院门口转过身来跟吕二婶子说话,便闪身躲在葡萄架背面。

春燕从袖里摸出一把钱塞到那婆子手中,拿捏着矜持神采道:“费事妈妈带着小丫头回马车等我,这钱先拿去买点酒吃。”

春燕一边说,一边接过吕二婶子递过来的温茶一饮而尽,将哭湿的帕子丢在一边,从袖里又抻出一条,擦着眼角道:“府里多少脏心烂肺的等着看我笑话,鹦哥每天托着腰捂着肚皮在我面前儿晃!整天不是要吃鱼就是要吃鸡,一会儿嫌饭菜咸了,一会儿又说汤水淡了,小厨房上赶着做这个阿谁,恐怕怠慢了,我想要碗别的菜都得遭白眼看神采……我内心再堵得慌,脸上还得带着笑儿,再不回家来哭一场,日子便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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