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坐在车厢里,眼泪又要掉,吃了个蜜枣,生生忍住了,转头撩开马车窗帘一条缝,今后看去。毕家院子门紧闭,不见毕大山半点影子。文娘抱恨咬了一口蜜枣,齁甜齁甜,她却感觉酸得透心,一把将帘子盖上了。
这家娘死得早点,是李老头含辛茹苦一手把一儿一女拉扯大,这对后代格外心疼,大师父这会儿脑筋里想到的满是小女儿文娘活泼敬爱的音容笑容。可左瞧右瞧,没瞧见再有人来。
“看到甚么?”魔晟奇了,他又不是去投胎,就去人间戏耍一番,如何也有记录?
一个心想,要不是偷人,要不是偷妖精。前一个不能谅解,后一个不能谅解也惹不起,这媳妇没法要了,另娶一个吧……我去那里娶呢?谁家的女人情愿跟我,村东头王老根家闺女传闻到年纪了,村口的媒婆走亲戚返来了吗?
噢,是有这么回事儿,大师父过来三两个月,没留意这段影象,忘了。这会儿想起来,赶紧问:“生了?半子,你这当了爹,如何这个神采?”
小黑影犹踌躇豫从文娘肩膀前面探出脑袋来,乌亮的眼睛,一身闪亮的黑鳞,四爪怯生生攀着文娘的衣服,只可惜尾巴少了一节,是条秃尾巴黑龙!
他没细说,怕老丈人不信,说他编瞎话。这事儿要他传闻了也不信,可他是亲眼所见!明天,文娘策动了,生了半天,稳婆叫了一声,毕大山进屋一看,一条小黑影盘在床上,也看不清是蛇是龙是蛟,毕大山一声暴喝、上前伸手要捉,那黑影顺着门缝一溜烟跑了。稳婆也吓跑了,伉俪俩不知如何办,俩人也不说话,没法说啊!如何说?
大师父仔细心细一看一想,哦,这是我半子毕大山,他如何来了?四十里的路可有的走了,探头往院子外路上看,张口问道,“文娘呢,在前面吗?女人家脚程慢点,你如何没等等她?”
青衣男人与他对饮三杯,状似随便道:“魔晟兄,瞧着你比来表情不错,有甚么丧事吗?”
毕大山在边上咳了一声,支支吾吾,仿佛有难言之隐。
文娘伸手护着,结结巴巴道:“爹、爹爹爹,这就是女儿生的阿谁。”
毕大山长叹一口气,只说是伉俪过不下去了,文娘她不忠。
说着挣扎着要起家清算行李,大师父上前把人按下来。半夜半夜露水深,你一刚出产的妇人,那里能走夜路,“闺女,你躺着,赶人也没这么个赶法。好生睡着,爹明早带你回家!”
相公,你客气了,我也没想到啊,没准不是你的。
“到底如何了?毕大山我问你,你这话甚么意义?”大师父神采也乌青了,文娘从小听话灵巧,不是那种招蜂惹蝶的人。
大师父哈哈一乐,摆手道:“没啥大不了的,我懂算是如何回事了。”到现在他才明白,这是秃尾巴老李的故事!这故事他格外喜好,内里一对鸳鸯都没有!太喜好了!
这话就没法说!两人一夜无语,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得门栓一阵响动,那小黑影畏畏缩缩溜出去,到他娘怀里找奶吃,毕大山气得,好你个孽种,好你个淫.妇,下了竹榻偷偷去厨房拿了把刀来。小黑影见势不妙,从速往门外飞,毕大山扔刀畴昔,那小黑影凄厉地嘶叫一声,被砍下了一截尾巴,毕大山捡起来一看,扁的尾巴,鳞片乌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