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的店来,只见那酒产业中已坐了两桌,一桌坐有四个男人,大家腰悬箭壶、背挎弯弓,正在大声谈笑。另一桌坐一个黑衣少年,桌上摆一把松纹横刀,那少年年纪与本身相仿,却一手执壶,一手执杯,在喝闷酒。
冷凌秋找一处靠窗位置坐下,许是饿的紧了,叫了两个小菜,一壶清茶,一碗米饭,闷头大吃。这时只听得那四个男人中有人说道:“此次遍寻不着成不空那老贼,我哥儿几个归去可怎生交代?”另一人接口道:“那成不空武功极高,一身轻功更是不在话下,便是站在你我面前,也抓他不住,便是庄主也拿他没法,何况你我几个?我们归去尽管照实禀报便是。”
这隐脉乃是人护心悬命的最后依仗,独立于其他经脉以外,自成体系。一旦打通,站卧行走,无时不刻不在修习,只是处于人体至深至秘之处,平常均不能见其服从。冷凌秋大要全无内力,而体内却早已周天循环不止。他每日梦见体内大蛇,皆是其隐脉循环而至。只是这隐脉固于内,却不显于外,若非告急关头,涓滴不现端倪。是以他现在看来,仍然是大穴被锁,毫无半分内力。
他因不能修习内功,便对筋脉有着激烈猎奇,乃至学医成痴,便是那晚以身试穴,如果平常之人,又怎会干出此等傻事?将本身满身弄得红肿尴尬?只是他误打误撞,反而弄拙成巧,隐脉若为官道,那周身隐穴,便如驿站,那晚以银针试穴,便将满身驿站全数洗练一遍。若错一处,便会隐脉混乱,气血攻心,加上玄参药性猛灌,必然当场身故,只是这此中万般凶恶,百般偶合,又岂是他一时半刻所能全数想通的?
冷凌秋心中大嚇,此人年纪悄悄,刀法却有如此成就。乃至连他出刀都未看清,他见那少年收刀以后,头也不回便往前而去,赶紧追出,却那里另有人影。心道:“此人如此保护杨大人,定然是友非敌,并且杨大人此次回籍,指不定另有谁会对他倒霉,我须前去告诉为好。”他想此次杨士奇从京师回JX半途必经徐州,便策马往北,只走官道,不进巷子。只盼半途别错过为好。
只是他又怎能晓得,他误食千年玄参和血玲珊以后,早已体质大变,固然被锁住周身大穴节制其药性,但那千年玄参又岂是常物,便如困于堤坝之滔天大水。即便只要一小小空地,也会乘虚而出。大穴如果堤坝,那隐脉便是间隙了。玄参药性不能经周身大穴而出,便沁入隐脉,散入满身各处。在其体内几次冲刷,早已将他周身经络练得坚固广漠非常。
行至虎头山,已是入夜,冷凌秋只怕夜行走错路,便不再往前,此地一无阛阓,又无堆栈,便找了一户人家,姑息过夜。那人家倒是一对中年佳耦,见冷凌秋边幅俊朗,言语恭敬,倒不像歹人,便由他住下。
那少年眼角一弯,脸露杀气,道:“反面死人说废话。”那几个男人见他涓滴不将本身放在眼中,顿时暴起,有人拔刀,有人弯弓。便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那几人只见面前人影一闪,刀光乍现,便觉胸口一寒,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一个三寸刀口,鲜血冉冉而下,四人面面相觑,均不敢信赖这世上有如此快刀,但究竟却摆在面前,那刀正中间脏,不差一丝一毫,他们尚未感到疼痛,已然倒下。那少年出刀又快又狠,脱手时兼顾四刺,刀刀致命,四人倒下之时,人已在门前三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