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阁离这不远,转眼便至,三人还未近前,便听得阁中有人大声谈笑,楚怀云忙止住脚步,对二人做个噤声之势,聂玲儿知她主张,遂拉着林思雨悄声靠前,只见三人蹑手蹑脚,行至窗边偷听。只听得沈啸风道:“我玄香谷何德何能,能劳得汪将军台端,只是此事触及后代私交,沈某不敢私行做主,还须看她本人主张。”那汪将军道:“自古以来婚约大事皆是媒人之言,父母之命,现在见沈谷主仁义为怀,涵容谅解,足见贵谷克逮克容,想必这位林女人亦是淑质英才,能收得此女为儿,真乃鄙人之福也。”沈啸风哈哈大笑道:“汪将军过誉了,不如老夫这便让她过来,与汪将军一见,可好?”汪将军也笑道:“如此恰好,鄙人早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下这位女人了,哈哈......”
林思雨一听是都城中人,想起那夜朱祁钰所说过的事儿来,心中微动,莫非真的是他安排的么?聂玲儿忙问道:“来人是老是少,人在那边?”楚怀云道:“是位老将军,现在正和师父、师伯在松鹤阁叙话。”聂玲儿一拉林思雨道:“走,一起去听听。”林思雨惴惴不安,有些无所适从,喃喃道:“这不太好吧,如真有事,师父天然会派人来叫。”聂玲儿知她情意不定,劝道:“听听也无妨,如果然为你而来,等下找不着你,还不被师父骂死。”这夏紫幽对她三人非常峻厉,平时一张脸上便是被冰封住普通,聂玲儿之前不觉,但自从被禁足以后,很有些怕她。再说这事她也非常体贴,便手上用力拽着林思雨跟着楚怀云往松鹤阁而去。
本年的春季仿佛来的比往年更早一些,落蝶坡上的乔木落叶已将这座小小的山丘染成了金黄,夏末的余温尚未褪去,初秋的晚风已迫不及待的喧啸着退场。落蝶坡旁的听风轩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倚栏而立,只见她着一身翠绿散花裙,绸带束腰,眼中一潭秋水,碧波微漾。嘴边横一支碧绿潇湘笛,樱唇微起,十指如葱,轻挑慢调。风吹散了她的长发,也吹来了委宛的旋律。笛声清脆婉转,声声沁入心弦,如闻秋雨夜泣。锁着无尽忧愁。细看之下,恰是玄香谷小师妹,聂玲儿。
夏紫幽见他同意,便出屋来寻林思雨,聂玲儿一看不妙,如果被师父发明她三人在此偷听,那还得了?从速使个眼色,便往屋后藏去。夏紫幽听的屋后轻微脚步,便知有人在此偷听,这玄香谷中,敢做这事的,天然非聂玲儿莫属,只是那汪将军在屋内,不好喝破她行迹,便轻声道:“让思雨来百草阁见我。”说完飘身而去。聂玲儿三人藏于屋后,本来觉得无事,岂料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固然声音极低,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暗自咋舌,心道:本身这等伎俩,毕竟逃不过徒弟法眼。
却听夏紫幽道:“汪将军,此事既然干系着小徒的毕生幸运,那便还须汪将军多等半晌。”那汪将军一凛,问道:“这是为何?”夏紫幽道:“我这徒儿统统都好,只是性子却有些刚毅偏执,此事她要不允,便是我这当徒弟的也无可何如,以是,还容我先扣问下她的意义,免得倒时见了以后难堪。”这汪将军轻叹一声道:“说的极是,此事乃我忽视了,鄙人这便多呆上一刻,若能美满,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