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传长沙益阳县。海市令遂遣探险船队,逆行沅水,摸索航道,记录沿线险滩,及两岸风土民情。
窦太皇答曰:“陛下既知分歧平常,且细看殿中群臣,有何分歧。”
大将军何进,起家奏报:“蓟王此举,利国利民。臣,无贰言。”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少帝又问帘后:“蓟王上表陈情,又将人选一并保举。焉有回绝之理。”
帘后窦太皇,会心一笑:“莫非陛下觉得,蓟王举太常从子为公,举师弟从兄为私乎?”
班门弄斧,雕虫小技。诸如贾诩、荀攸,智多近妖者,只眼可辨。然后将计就计,死无葬身之地。
“开春以来,老奴旧疾很有转圜。许,还能奉养太皇、陛下,三五载。”曹节五体投地,毫不拖泥带水,何必言老。
“启禀陛下,蓟王六百里上表陈情。先请效仿先帝置护氐校尉,新置护南蛮校尉,治汉寿。举太常从子刘磐,为首任护南蛮校尉。二请重置水衡都尉,主通航建港。另举前安阳侯,太尉周景之孙(周)晖,为首任水衡都尉。”曹节一气呵成,而色稳定。
见孺子可教。窦太皇干脆言无不尽:“陛下收赵忠、张让为羽翼。若为自保,无可厚非。然切莫动,机谋之念。只需怀热诚之心,则鬼神避易,诸邪不侵。凡有逆乱不臣,则天下共击之。然若兴机谋之术,企图操弄民气。则万民离心,天下弃如敝屣。昔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虽九败于项羽,却四周楚歌,一军功成。楚汉十战,高祖九败,何故久持?乃受万民所扶养也。霸王九胜,却自刎乌江,不敢见江东父老。何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我煌煌天汉,鼎祚四百年。仁孝立国,道义抢先。陛下,牢记。”
少帝临朝,百官就位。
“尚书令,无恙否?”少帝含笑发问。
公然蓟王无难事。
话说,自有人书朱雀阙,乃至上巳家宴时二后翻脸,直至董太后称病不出。群臣便辩论不休。少帝先前还端着担忧,恐怕殿内撕斗,亦或是皓首老臣,力竭死亡。然时候长了,便也习觉得常。
宗贼私兵,如何能挡。不等强攻,很多坞堡便遭里应外合,一夜沦亡。家小装船,输往洛阳,听候右丞发落。米粮开仓,田券烧光,家奴开释。绫罗绸缎,金玉珠宝,皆等价兑换成券钞,用于采办牲口、良种、砖石、木料、农作构造器,诸如此类。蛮汉毗邻而居,高楼错落有致。为防毒物水患滋扰,皆对比蓟国式样,造干栏重楼。
恰是长沙太守,吴人苏代。
洛阳,南宫,玉堂前殿。
“本来如此。”少帝恍然大悟:“却不知,安阳侯长孙与蓟王有何干系。”
一言蔽之,别玩心机,勿动心眼,莫抖机警。安坐大位,保你一世安然。
“楚有雏凤,羽翼未丰。三年不飞,又三年不鸣,再三年后,待其长成。”窦太皇,言犹未尽。
“难怪。”少帝欣然笑道:“时人常言,蓟王爱恨清楚,先公后私。本日得见,方知此中之妙。”
少帝蓦地觉悟:“朕,知错。”
“朕心,甚慰。”少帝笑问:“可有要事?”
变态则妖。少帝低声问帘后,何故如此?
深看少帝一眼。窦太皇不动声色,暗中规劝:“陛下对蓟王,知之甚祥。”
“服从。”少帝亦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