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朕与司空知之。”窦太皇言道:“便是董太皇,亦未见此诏。”此是必定。若董太皇得此诏,焉肯善罢甘休。

凡二派相争,一干人等,绝难善终。

卢司空言道:“二戚之害,久之必显。何如函园幕府雄兵,悉数返国。只剩三千兵马。兵微将寡,只堪自保,有力兼顾。蓟王一日迟归,洛阳便多一日累卵之危。”

卢司空接过,扫眼一看,这便了然:“老夫已知。主簿且回何车骑。”

“喏。”陈琳这便辞职。卢司空并未言明,去与不去。“已知”,便是答复。言下之意,请柬已收到。

卢司空府前里道。

斯须,便有司空府主簿,出门相迎。

“奴婢吴伉,叩见太皇。”

一辆车骑府公车,缓缓驶入。主簿陈琳,下车整冠,上前投帖。

“稍待。”门前保护,和颜悦色,入府通禀。

所谓分庭抗礼,便如何董二戚这般。同日设席,迫使百官站队。一来二回,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待后退无路,唯有砥砺前行。至此,被绑上二戚战车,为其摇旗号令,身先士卒。越陷越深,断难自拔。乃至车毁人亡。

翌日散朝,卢司空登云台,求见窦太皇。

“司空言之有理。”窦太皇言道:“然,二人设席,皆有出处。虽在同日,却也不好指责。”窦太皇言下之意,清官难断家务事。宴客用饭,天经地义。难不成,还强令制止不成。

奈安在卷尾,另有灵帝亲笔署名,加盖传国玺印。

若换成普通人等,明哲保身,称病不去。然卢司空却窃觉得,此风毫不生长。

卢植遂将二戚同日宴请百官之事,照实禀报:“臣,窃觉得。董骠骑并何车骑,乃成心为之。百官得空兼顾,唯择其一赴之,或称病不出。此乃‘鸿门宴’也。”

“古之人君,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以是防不对,而示后王。记注之职,其来尙矣。”此乃起居注之意义。

“车骑府主簿,陈琳,求见卢司空。”

函园,仙台里。

陈琳上呈请柬:“奉车骑将军命,特来请司空赴宴。”

“先帝垂死之际,便是他奉养帐下。”窦太皇言道。

稍得喘气。卢植俯身奏问:“敢问太皇,此诏,另有何人晓得。”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外戚与内宦,轮番相杀。不过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太皇明见。”卢司空言道:“三宫鼎足,乃蓟王所设‘君臣一心,共扶汉室’之策。何如自蓟王离朝,二戚争斗不休,乃至频频兵器相向。看似一场平常宴会,然却行分庭抗礼,推断世态民气。有其一,必有其二。长此以往,朝臣分属,朝堂分立。相互攻伐,自断股肱。社稷无存矣。”

“恰是。”窦太皇遂命清忠五宦之北海赵佑,捧书相见。

陈琳除鞋入内。先施礼:“陈琳,拜见司空。”

小黄门甘陵吴伉,善为风角,博达有营私称。知不得用,常称疾还寺舍,安闲养志。后随先帝北巡,奉养摆布。

穿曲廊,入中堂。

“卢司空所为何来?”窦太皇身侧黄门,合称清忠五宦,今皆为中黄门。

卢司空,本就是纯臣,非其二人翅膀。且又是蓟王恩师,朝野高低,皆恭敬有加。只需遣府中长史并主簿,代为列席便可。太傅、三公亦如是。然自九卿起,百官便陷两难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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