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卖飞云时,连升三爵。为十二等之“左更”。贩出盖海时,又升二爵,为十四等之“右更”。贩出翥凤,再升一爵,为十五等之“少上造”。
闻麋竺出使,蓟王感慨忽生。
“贵使免礼。”蓟王居高言道:“赐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群雄逐鹿,破钞可想而知。然兵马粮草,皆屯于高墙以后。群雄为求取,必行买卖。或许以高官厚禄,或结秦晋之好。自上而下,政令所出,无不为朱门办事。如稍后九品中正,被歹意窜改。明知遗祸无穷,仍推行天下,绝豪门前程。
“税赋。”陈宫答曰。
贫困若成世代相传的疾病。为治病续命,必有人铤而走险,无所不消其极。即便引狼入室,认贼作父。亦在所不吝。
何故至此。
“陛下明见。”群臣下拜。
特别太师、太傅,群臣皆在。
少时不知何为“豪门贵子”。待为人主方知。贵子,便是豪门前程。生而贫困,不敷为惧。然世代相传,遂成恶疾。便是家国之祸。
董侯毕竟幼年。出走洛阳,一起无惊无险。搬家于此,虽不比南宫玉堂殿,金碧光辉,天子气象。然胜在古韵遗风。
换言之,田韶再贩出一支舰队,仍可再升一等爵。至十六等“大上造”。
“非也。”曹操伸手遥指:“皆出豪强坞堡。今,上达天子,下至斗食。无豪强帮助,皆不得衣食。为皋牢豪强,无所不消其极。先前,合肥侯南阳称帝。关东豪强,以汝南袁氏为首,乡党亲朋,窃据高位。州郡乡里,凡官吏,皆出朋党;凡佐史,皆为后辈。高低勾连,摆布讳饰。吏治如此,民生何如?倚重豪强,必许以厚利。兼并良田,豢养奴众,把持四野仍不满足。今竟欲宰割天下,觊觎天子大位。故与豪强为伍,‘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久成大害,智者不为。”
即来则安。又闻各方兵马,四出洛阳。蓟王清算残局,重造帝都。假以光阴,再迁回不迟。
因而乎,蓟百姓爵,遂成定律:
东海寿麋,如雷贯耳。同为富商,田韶焉能不闻其名。
一言蔽之,趋利避害,人道使然。此便是一家独大之风险。诚如恩师少时谆谆教诲。朱门豪门,皆是百姓。豪门贵子,乃君之道。
“兖州更近寿春。”董侯问计群臣:“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于汉人而言。家仇国恨,便是如此利落。
甄城行宫。
召入灵辉殿中相见。
遣别驾麋竺,出使蓟国。求购舰队。舰队撤除船只,更满载武具。如飞云号,船载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艉舱另有水陆两用,攻城舫车一辆。作价十亿,物超所值。且还涵括,海员培训、保护进级,诸如此类,办事甚是全面。
终归“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
同为富商。麋竺到达泉州。先入田韶府邸。
恰逢月初朝会。
逃出洛阳,利弊皆有。然好处显而易见。特别与青、徐、荆、扬四州相连。青州牧刘岱,终如愿以偿。得蓟国翥凤舰队。与曹操盖海,扼大河高低水路。直通河海。见坚船利炮,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徐州牧陶谦,亦有所动。
“太师所言,甚慰朕心。”董侯欣然言道:“朕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