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蔽之,趋利避害,人道使然。此便是一家独大之风险。诚如恩师少时谆谆教诲。朱门豪门,皆是百姓。豪门贵子,乃君之道。
二十等列候,非功不受。列候之上,非刘不王。
同为富商。麋竺到达泉州。先入田韶府邸。
东海寿麋,如雷贯耳。同为富商,田韶焉能不闻其名。
“然也,非也。”曹操先是点头,又随之点头:“奉天子,亦是‘世道’。故今之奇货,便是今之世道。”
“蓟百姓贵”,典出于此。言下之意,蓟国爵民为贵。亦言指民爵太贵。
“世道居奇。”荀彧如有所思。
逃出洛阳,利弊皆有。然好处显而易见。特别与青、徐、荆、扬四州相连。青州牧刘岱,终如愿以偿。得蓟国翥凤舰队。与曹操盖海,扼大河高低水路。直通河海。见坚船利炮,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徐州牧陶谦,亦有所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群雄逐鹿,破钞可想而知。然兵马粮草,皆屯于高墙以后。群雄为求取,必行买卖。或许以高官厚禄,或结秦晋之好。自上而下,政令所出,无不为朱门办事。如稍后九品中正,被歹意窜改。明知遗祸无穷,仍推行天下,绝豪门前程。
于汉人而言。家仇国恨,便是如此利落。
发卖飞云时,连升三爵。为十二等之“左更”。贩出盖海时,又升二爵,为十四等之“右更”。贩出翥凤,再升一爵,为十五等之“少上造”。
恰逢月初朝会。
“明公所言极是,然事有轻重缓急。朱门大姓之害,乃两汉四百年,积重使然。‘河冰连络,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明公刚与关东分裂,树敌四周,不成再生内哄。”陈宫苦劝。
召入灵辉殿中相见。
此宫传闻春秋时已有。齐桓公前后六次,与各路诸侯会盟于此。
“谢王上。”百官谛视,麋竺荣辱不惊。公然豪杰。
少时不知何为“豪门贵子”。待为人主方知。贵子,便是豪门前程。生而贫困,不敷为惧。然世代相传,遂成恶疾。便是家国之祸。
何故至此。
陈宫、程立四目相对:“‘奉天子’乎?”
“陛下明见。”群臣下拜。
因而乎,蓟百姓爵,遂成定律:
每售一支,田韶便得升爵一次。
“太师所言,甚慰朕心。”董侯欣然言道:“朕与诸君共勉。”
逢灾年,朱门大姓囤积米粮,不过求财。逢乱世,朱门大姓,赋税兵甲,无所不积,欲责备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