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中军大帐。
汉时豪杰,诸多名节,先非论。单“淫不破义”,后代谓老友者,有几人能做到。世风日下,物欲横流。不觉得耻,反觉得荣。是故『孟德敬爱』,『刘备有毒』。
这便依依惜别。
此,才是『一金知民气』之真谛(注①)。
蓟王虎威,猢狲四散。
群僚抚掌而笑。皆心有戚戚。
郑泰受此重托,焉能不极力而为。
水衡都尉周晖,方知大汉一藩,上邦盛貌。
请重视。耿雍并非慨叹,世道民气;而称,蓟王识人。言下之意,世道还是这个世道,民气亦是此等民气。唯我蓟王,可辨世道民气。择尽忠良,集合英杰。主臣一心,高低勠力,遂成本日上邦气象。
或有人言。既如此,为何滞留。一言蔽之,坞堡各处,阡陌连横。官官相护,豪强围堵。升斗小民,寸步难行,如何相争。因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游麟号重回南港。
名声便是包管。泰山贼见郑泰,遂以性命相托。便是此因。
恐怕,王命之下,坞堡皆破,身家不保。
谈笑间,贼酋授首。高堂隆毫发无伤,当真国士。
闻郑泰、高堂隆之事,关东群雄,各自嗟叹。
然蓟王却,笑称便宜。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郑泰,少有才略,好交豪侠。家富于财,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敷。因此名闻山东。后携家小部曲,举族投奔蓟王。蓟王亲出相迎,引为近臣。授代主徵辟之权。
“(淮水)又东北,至九江寿春县西,沘水、泄水合北注之。又东,颍水从西北来流注之”。“淮水又东,右合沘口。又东迳中阳亭北,为中阳渡,水流浅碛,能够厉也。淮水又东流与颍口会。东南迳仓陵北,又东北流迳寿春县故城西,县即楚考烈王自陈徙此”。
“陛下明见。”孙坚顺其言。
数万泰山宿贼,若行强攻,必有死伤。兵不血刃,灭反贼阙宣。高堂隆虽借蓟王威望,假郑泰盛名,然有此豪举,亦足可称道。
“公台所言,与我相合。”曹操笑道:“霸王曾言‘繁华不归故里,如衣锦夜行’。今为州牧,位列公卿。老父岂能客居别处。”
稍后,郑泰告别。陶谦不但携众十里相送。更将宗子商,次子应,一同拜托蓟王。
蓟王与郑泰,主臣二人,相惜相契。充满了大汉所独占的痞气豪放。后代没法体味,亦无从复刻。唯大汉独占。盛唐犹存。
郑泰代王徵辟,先前多有耳闻。不料本日成真。百官心中慨叹,皆窥门下侧席。
郑泰接过,自袖中取词讼,一蹴而就:“完归旧主。”
孙破虏引军还,入宫觐见。
“孙破虏免礼。赐座。”此时合肥侯尚不知传国玉玺之事。
老友耿雍,顿足言贵。
只剩高堂隆一人,自开庙门,提贼首级,自鄙人山。
船舶列队,次第登岸。数万泰山贼并家小,被送去各处流民大营。蓟国官吏,早已轻车熟路。便是先前暂居舱室,亦通风消毒,骄阳曝晒。断不会使,病疫保存。
“谢陛下。”
见孙坚神采,不似作假。合肥侯稍得心安:“董侯乃贼臣所立。论正朔,尚不及弘农王。如何与朕比拟。”
数万贼众,见到郑泰劈面,纳头便拜,各自心安。
“(敕)令归(王)命还”,遂成典故。意为,有功必赏,言称必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