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瑜乃热诚君子。甘夫人既不肯道明真身,亦不便相问。这便起家告别。关于甘夫人来源,南阳一地,讳莫如深。阴瑜亦有耳闻。特别搅动各方人马,争相入局。牵涉之广,闻所未闻。

“‘来而不往,亦非礼也’。贼人既出嫁祸江东之计,我等又岂能‘无计可施’。”何后似有定计。

略作考虑,甘夫人冷声言道:“贼人此举,乃嫁祸之计也。”

“夫人不成。”华雄仓猝进言:“此中必伏有贼人细作。阴怀利刃,夜开城门。此战危矣。”

华雄又岂能例外。

新野居南阳盆地当中。阴氏坞堡,西临沘水。别名比水、泌水。源出比阳县东北,又西南流经新野县东,至襄阳东北入淯水。舟行最为便利。

见何苗仍苦劝。遂以亲信之言相告:“若负此臭名,他日我儿,何故为君?”

待安插安妥。坞堡吊桥缓缓降下,华雄引一什王骑,出城策应。

“悉数放入。”俯瞰遍野哀鸿,甘夫民气生不忍。

“如此,且入堡中,再做计算。”事已至此,阴瑜亦多说无益。

流民自欢天喜地。贼人细作,亦喜从天降。不料此行,竟如此轻易。遂裹挟流民,混入坞堡。只待雄师到达,里应外合,一战而胜之。

闻甘夫人行事。青牛师亦言道:本日不避艰险,他日必有后福。

“如此,当南下襄阳,舟入汉水,再入淮泗,朝夕可至也。”阴瑜言道。

“只需如此如此……”甘夫人遂暗授机宜。

“计将安出?”何苗忙问。

赵云、陈到,自无贰言。因而重回新野。

阴瑜答曰:“不下数万之众。然存粮却不敷以久持。”

“贼人粮草何来。”甘夫人又问。

特别千余小长安聚中流民。撤除三百青壮,余下皆老弱妇孺,不堪一击。且无充足舟船承载,途中必为贼人所害。与其跟随赴死,不若就此定居。阴氏坞堡,足可包容。

不出甘夫人所料。不等日落,阴氏堡外,已集合流民数千。皆出周遭如黄淳聚、黄邮聚、南就聚、落日聚等,墟中流民。

自逃亡南阳,甘夫人母子皆车居。起居洗漱,多有不便。车入阴氏坞堡,稍得纾解。何况堂外另有赵云保护。母子相拥,一夜安睡至天明。

华雄亦是豪杰。自投奔蓟王,守备函园。周遭袍泽同僚,皆思百姓之所思,急百姓之所急。函陵令鲁肃,更爱民如子,名守之姿。身临其境,耳濡目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此话,发自肺腑。更助甘夫人,果断留守之心。

他日裂土封国,必有弃取。若让阿斗背负此恶名,恐为千夫所指。弃万民于不顾,有其母必有其子也。

“乃盗人祖坟,贱卖换来。”

“服从!”华雄大喜而去。

“此乃嫁祸之计也。”阴瑜劝道:“夫人若留,正中贼人狡计矣。”

“敢问夫人,欲往那边。”阴瑜问道。

且与阴氏有送葬大恩。于公于私,既入阴氏坞堡,阴瑜自当护其全面。

遥见甘夫人一行,去而复返。阴瑜急来渡口相见。

车入坞堡,与华雄等人相见。

来往奔逐,人马皆疲。强驱必伤马匹。阴瑜等人进言,甘夫人母子可先行。从众避入坞堡,足以保全。

“都尉且放心,此乃‘开门揖盗’之计也。”甘夫人道破心机。

是夜,阴氏坞堡,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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