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养女,但是安世高之女,安素。”史夫人亦略知一二。
“蓟王远遁,虎威犹存。”史夫人叹道:“麒麟天降,应运而生。”
“喏。”左丰见事不成为,这便拜退。入永安宫,回禀董太皇。
“奴婢,定不辱命。”左丰掷地有声。
“阿母所言极是。”就事论事,饶是少帝,亦敬佩之至。然敬佩归敬佩。好处归好处。断不成混为一谈。
命二孺子复戴鬼面,悄悄退下。
董太皇所谋,便是假赐婚为名,暗中叛逃出宫。携《起居遗诏》,远遁蓟国。行废长立幼,另立董侯为帝。
“朕若遭不测。还望少令……”
“阿母之意,朕已尽知。”少帝言道:“蓟王大梦初醒,宜需静养。断不成劳累。赐婚事小,安危事大。事急从权,便宜行事。”
少帝亦对劲洋洋。
左丰言道:“太皇母范天下,何来不测。”
俗谓“龙生龙,凤生凤”。终归谁的孩子像谁。左丰对先帝并王美人之边幅,影象犹新。二子孰是孰非。谁真谁假。何人是真龙之子,如何能瞒过黄门少令。
偷看少帝神采,史夫人言道:“陛下圣明。二戚被俘,三宫失势。能救董太皇于水火,普天之下,唯有蓟王。故才重施一石二鸟美人计。欲请蓟王,入京辅政。当时,不但三宫无虞,二戚亦可重见天日。然陛下,该如何自处?”
“恰是。”少帝答曰:“化名安絜,行走南北二宫,常为六尚。如先帝食母,程中大夫。收支禁中,如入自家后花圃。先前摄于曹节淫威,无人禁止。今又攀上蓟王高枝,更游刃不足。闻太后本欲使冯芳之女,攀亲袁术。岂料曹节早已将冯氏,同配蓟王。正因如此,冯芳、曹冲,等人,这才有恃无恐。无人敢擅动。”
“骠骑府中家小,朕另有计算。唯黄门北寺狱,非少令莫属。”董太皇言道。
“喏。”便有亲信中大夫,受命出殿。先前已被人暗中摄魂,早无奥妙可言。此去玉堂殿传话,自当安然无虞。即便再施奇术,亦问不出以是然。毕竟,董太皇通盘运营,唯天知地知自知。
董太皇言道:“既言及此处。朕,有一亲信密事相托。不知少令敢接否。”
见左丰非常动情。董太皇心知机会已到:“不过是举手之恩。以己度人,只盼他日若身逢不测,蓟王能顾怀旧情,善待董氏一门。”
“奴婢,奴婢。”左丰五体投地:“已,已尽知也。”
左丰又咬牙进言:“奴婢不敢坦白。太皇言,河洛多关东水军出没,送嫁恐为贼人所劫。”
“太皇在上。奴婢纵粉身碎骨,亦保贵子并太皇全面。”左丰毕竟幼年。受此一激,心血上涌。为主尽忠,自当义不容辞。
待左丰出殿,程夫人自出屏后:“此乃太皇一石二鸟之计也。若命蓟王上京,结婚乃其一,夺权乃其二也。”
却不料少帝此举,正中董太皇下怀。
自合肥侯南阳自主。董太皇亦悄悄变动称呼。称少帝为“史侯”,称新帝为“合肥侯”。可见,内心已将少帝与新帝,等量齐观。皆是“侯”而非“皇”。乃至不如“王”。
“本来如此。”左丰这才觉悟,送嫁蓟国本就是董太皇所欲,先前所谓请蓟王上洛,不过是诈言:“奴婢掌管二宫黄门。自可收支北寺诏狱。若救董骠骑一人易。然家小皆监禁在骠骑府中。如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