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明被狄老爷这直的不能再直的直说一下子顶在杠头上,倒不好虚言推委,凝神想了想道:“狄兄这调派关着两处,一是从任上返来听查的事,这事若没有个告终,只怕吏部那边不敢派调派,这事得先从刑部办理起,不瞒狄兄说,卢尚书跟我倒没甚么大友情,是内人和卢尚书夫人和他们家几位女人、奶奶们交好,您看如许行不可?”姜彦明言语朴拙的建议道:“我今晚归去就写信给内人,请她写封信跟卢尚书夫人说一说这事。”

“……贤人诊出了身孕,这但是大喜的事,如果贤人再生个皇子,官家就有两个嫡子了,提及来贤人也真是有福分,这才嫁进皇家多长时候?一年没到,这就怀上身孕了,传闻贤人也害喜害的短长,比魏朱紫当年还短长,常常半夜里难过的睡不着觉,传太医叫人,全部宫里都跟着担忧惊骇,官家虽说……药没断过,可官家最心疼孩子,常常半夜畴昔看望贤人……贤人真是有福分哪!”

“这回真是出大事儿了!”秋末的一天傍晚,随嬷嬷的声音头一回失了淡定,仓惶惊骇中却又透着浓浓的镇静道:“唉哟,这回真是出大事了,这事还得从明天夜里提及,明天夜里官家歇在魏昭容院里,刚入夜,贤人就头痛肚子痛的短长,就让人去魏昭容那边请官家,谁晓得此人跟话竟都被魏昭容拦下了,说官家叮咛过了,任谁也不能扰了,这一早晨倒没甚么,谁晓得,”

墨哥儿攀到李丹若怀里挤出来,打了个呵欠,几近立时就睡着了,姜彦明挪了挪,挤到李丹若身边,伸手搂着她,手从李丹若背后伸过来摸了摸墨哥儿的头笑道:“这大半年可算熬过来了,墨哥儿跟我都生份了,你也瘦了。”

李玉靖伤感的微微眯着眼睛,却极专注的品着姜彦明话里话外的意义,渐渐品了半晌,俄然展开眼睛看着姜彦明,姜彦明冲李玉靖举了举杯子,笑容里带着深意道:“没有无缘无端的存亡,魏相公也悲伤得很,这是宁氏太婆为子孙积下的福德,是三伯父的大福分,能如许繁华安然读书自娱,多少人求还求不得呢,这都是官家的恩情。”

“我还好,你这一阵子要忙公事,还要看着人修宅子,必定累坏了。”李丹若侧头看了眼姜彦明,姜彦明见墨哥儿睡沉了,低头缓慢的在李丹若脸颊上点了下,笑着低声道:“不累,我告了一天假,明天陪你去看看宅子,都是照着你喜好的模样修的,另有些帘子帷幔甚么的,等你返来挑。”

……

李丹若带着墨哥儿出了宫门,天气已经晕暗下来,宫门口,姜彦明穿戴件靛青暗纹素绸大氅,正前动手站在车旁,仿佛有些焦心的看向宫门口,见李丹若出来,仓猝紧走几步迎上前,哈腰抱起墨哥儿,在墨哥儿脸上猛亲了几口,转头看着李丹若道:“你可返来了,没甚么事吧?”

“没等多大会儿,在车上坐不住,墨哥儿累坏了,你也该累了,我们从速归去,归去再说话。”姜彦明一边说着,一边紧走两步将墨哥儿先送到车上,再回身扶着李丹若上了车,本身也跟在前面挤出来,车夫颤栗缰绳,车子转个头,往姜府归去。

狄老爷忙站起来先谢过李玉靖,这才看着姜彦明拱了拱手笑道:“父亲既然叮咛了,明天自家人说话,我就直话直说,五郎也晓得,当年我从任上返来听查,这一听就听了这好几年,因为担着这糊里胡涂的‘听查’两个字,头两年我不敢狠四下走动托人,这两年,内表里外变动得快,我这个年纪,这么一年年的蹉跎,真是蹉跎不起,唉!”狄老爷叹了口气接着道:“五郎和刑部尚书卢大人、吏部尚书孙大人都是极好的友情,能不能替我周旋一二,看看能不能领份合适的调派,有份调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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