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阿父不生你的气。但是阿父但愿你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汉。”
他蹲着身子，为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又说：“今后谨慎一点。如果摔伤了，阿父阿母还不知要如何心疼。”
永宁寺的大火仿佛预示着拓跋氏完整的衰颓。
我伸手悄悄给他掖了掖毯子。他一下就醒了，见着我，没说话。
觉儿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被侍卫生生从我身上拉开，几近连衣裳都要扯破了。
谁想宇文泰却无动于衷，说：“你既想归去，阿父便安排人送你归去。只不过，既然你并不喜好军中的糊口，你那匹小马我也就收回了。我要送给真正配得上他的人。”
宇文泰也一笑：“倒是有些灵气。”
是了，当初因为俄然有了觉儿，我和他完整输了，再也没有了机遇。
不由莞尔。
因为那模样太成熟稳妥了，和他那才四岁的稚气未脱的模样竟有些格格不入，反而显得有些好笑。
他身边不远处的独孤公子见了，走下坐位畴昔，伸手将他抱起来，给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高低检察了一番，柔着声音问：“摔疼了吗？”
又是好几年畴昔了。现在我和宇文泰都有了第二个孩子。如愿在郭氏以后也续娶了清河崔氏女，传闻也快生了。世事窜改太快，略不留意，甚么都沧海桑田不成辨认了。
我也惊奇，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面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何故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那感受仿佛是……仆人和臣仆之间的对话普通。
他四下撒娇乞助不得，面对着父亲毫不当协的疾言厉色，终究放声大哭。
宇文泰黑着脸：“走！”
我反唇相讥：“没几年前还说我如果男儿能够做你帐下的大将，说我胸中有天下的丘壑呢。现在又都成了妇人之见。”
毓儿应了一声，回身去了。
现在真的甚么都没有了。洛阳城里再也没有了塔上金铃微风而鸣的乱世吟诵。
我心疼得恨不得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好好安抚。只是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宇文泰何必如许声色俱厉不依不饶？
他自出世大抵并没有亲目睹过洛阳。他没有见过直上蓝天的铜驼街，也没有见过矗立入云的永宁寺塔。洛阳城中那铜驼陌上集少年的旧都盛况，他更是设想不出。
许是觉儿说的话太成熟了，又引发了四周一片赞叹。
觉儿是宇文泰命里必定的儿子，他不但挽救了宇文泰的婚姻，更救了他的性命。
觉儿摇点头，拿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一样，让我给他穿好衣服，牵着他去找阿父和阿干。
他大抵想不到，近年纪次经历烽火，洛阳已甚么都没有了。连永宁寺都在永熙三年毁于一场大火。
语气硬硬的，也不知是在跟谁负气。
说着看也不看独孤公子，拉着觉儿就返来了。
宇文泰不乐见我立即去哄他，给我使了个眼色，对他说：“你如果情愿在这个处所哭，就一向哭吧。但是你迟早该明白，哭处理不了任何题目。对一个男人来讲，更是耻辱的事情！”
洛阳。我一晃神。
我看了一眼坐在毓儿下首的独孤公子。只要他面带着得体的浅笑，未置一词。
觉儿是第一次列席如许的场合，不免有些胆怯。抬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