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闻言,抬眸看了看外头待命的人。一行五个,俱是二十高低、端倪端方的男人。水色衣衫,青巾束发,身高体型皆如一辙。一眼看去,不似武夫,倒有那么几分书卷气。待那几人走到跟前,还未进屋,肖让正要开口说话,俞莺巧却先一步道:“取毯子来铺上,蹭洁净鞋底。行动谨慎,别落下灰尘。”
待她走远,少女们还是忧心忡忡。这时,一声悄悄的咳嗽从身后传来,引得世人回了头。
俞莺巧不解,笑答:“女人此话怎讲?”
肖让又叹,“抱拳也不铛铛,该行万福才是。”
少女们听她这么说,愈发担忧了。那年长些的又看到俞莺巧手中厚厚的那本书册,神采一变,道:“姐姐!你看看这个……”她指着那本书,“好可骇的!从甚么衣服配甚么香,到甚么水配甚么茶,一起上另有一大堆破端方,甚么下雨不可、骄阳不可、无云也不可,待到堆栈又要挑三拣四的,真是一想起来就……”
俞莺巧听了肖让的话,恭谨应了一声,重新动手清算。
“青色。”俞莺巧答复。
半晌以后,肖让扶着额头,颤着声音道:“停止。真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俞莺巧身边,想了想,指着一件衣裳,问道,“这件是甚么色彩?”
“公子的书册奴家已经看过,公子常日要用的东西,已尽量列明,如出缺失,公子现在也可添上。”俞莺巧道,“别的就是途径了。琴集常例在云蔚渚长停止,离此不远。若走官道,三日便到。只是公子爱静,官道灰尘也大,约莫是要绕路。”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了一幅舆图来,“奴家昨日想过,若从西边绕行,一起林荫,又有山有水,公子也许更喜好些。虽说要多用旬日工夫,但琴集定在端阳,应当也赶得及。公子若另有其他筹算,也可再改。决定以后写上镖票,两边盖过章,这一单就算定了。”
只见柳绦之下,步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一身绯色裙裳,艳若海棠。而她恰是那坑了安远镖局,骗了俞莺巧前来的“好人”。梅谷散人的三弟子,殷怡晴。
肖让惊奇之际,俞莺巧又道:“公子,奴家这里有张镖单,还请公子过目。”
肖让目送她出了门,就听她的声音温严,敌部下道:“别把茜红的帘子和玫红的弄错了。春夏秋冬四时雨水放在第三辆车,谨慎轻放,别磕坏坛子。熏香都盖严实了,别混了味道……”
“奴家不通服饰,怕分歧公子情意。今后公子若能指教,奴家天然应从。”俞莺巧道。
肖让听罢,笑意愈发明朗,他走到书桌,刚取了笔,俞莺巧便会了意,挽袖替他研墨。肖让笑望她一眼,一边蘸墨,一边感慨道:“没想到我那师姐办事还挺靠谱。”待写罢,他取了印章和朱砂,在票据上落了印。
那少女含笑,对着俞莺巧行了万福,道:“这位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里。”俞莺巧垂眸,“安远开张至今,从未保过人身镖,只怕另有不殷勤的处所。公子如有不满,切莫委曲,直说就好。”
“恰是。”俞莺巧答复。
俞莺巧执伞,含笑道:“已近中午,本日无云,公子谨慎日头。请吧。”
殷怡晴笑着说完,却让众少女都油但是生一股寒意。众少女点头承诺了几声,借端散了。
俞莺巧微微含笑,问:“公子现在可便利,奴家让人进屋搬东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