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谷中满栽梅花。”俞莺巧答复。
俞莺巧虽不认同,却也不辩驳,只含笑点头。
俞莺巧听罢,含笑抱了抱拳,道:“多谢公子指导。”
男人还想再说几句,却听马车当中琴声骤起,泠泠动听。他神采一沉,开口道:“老子说话,哪个不知死活的乱操琴?!”
俞莺巧也不知该不该承诺,下一瞬,就见车帘轻挑,肖让身子半倾,缓缓出了马车。日光温暖,自他额头倾落,洒满一身。他在车前站定,捋过发丝,整平衣衿,方才望向符云昌一行。
话音方落,忽有一道身影飘忽而过。俞莺巧正要防备,却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妹子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俞莺巧抬臂一振,只听几声金石轻响,一条精钢九节鞭自她袖中滑下,落进了她的掌中。但见这鞭子通身锃亮,鞭头系着一段红缨,未等出招,已有杀气。她眉睫微垂,道:“安远行镖,以和为贵。但若符寨主执意胶葛,鄙人也无惧一战。兵器无眼,见血莫怪。”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奴家是独女,家父心欲招赘,更要武功上乘之人,方能将镖局拜托。思来想去,唯有比武招亲可行了。”俞莺巧道。
俞莺巧眉头一皱,敛尽暖和,带着三分严格探出身去。出发尚未多时,马车刚出梅谷地界,往西上了巷子。但见路上横着数段树干,挡了来路,明显是有人决计而为。照理说,梅谷四周一贯承平,从未听过有甚么山贼匪贼。再者,这一次押的是人身镖,肖让也不像有甚么仇家。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俞莺巧舌罢,这才抬眸直视敌手。便是这一抬眸,氛围竟已截然分歧。那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全无半分邪念。那般沉寂之色,仿佛是惯经风波。她钢鞭在握,身姿端然,恰是聚精会神,只待敌手先动,而后制敌。
俞莺巧应道:“公子谬赞。奴家已经说过,既然接了镖,定然不负所托。”她淡淡一笑,又道,“先前听殷女人所言,还担忧公子太重面貌,如果如许,奴家再经心,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俞莺巧也未几想,出肘后击。对方工致避开,轻笑着转了个身,绕到了她面前。
“别这么冷酷嘛!我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多聊几句嘛。”男人笑道,“再说了,甚么大不了的镖,换小我押又如何?你都要做我媳妇儿了,哪能这么劳累?”
“看甚么看!磨磨唧唧的!要打快打!”符云昌吼一声。
肖让悄悄拨了拨弦,起一声嘶哑颤音。他的语气淡然,略带轻嘲,道:“红梅白梅,当春方开。傲雪凌寒,从何提及?我梅谷中另有几树蜡梅,那才是不畏酷寒、风雪独秀。如此浅而易见之事,为何世人鲜少咏赞蜡梅,却将溢美之词张冠李戴给了红白二梅?”他微微一顿,唇边的笑意戏谑轻视,“因为人家长得都雅呀。”
肖让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笑音,道:“‘神行蝙蝠’这个称呼未免也过分直白生硬,且与巧儿的‘赤链’又不相配。提及来,昔日我曾见过仙鹤与蛇相斗,甚是文雅英勇。仙鹤丹顶白羽,不如取‘丹羽’二字,方才风雅不俗,中间意下如何?”
五辆马车当中,第一辆上未装甚么物什。车厢内铺了一席毛毯,放了一张矮几,置着一个靠垫,摆着几个小书架,另有棋盘等物,倒像是一个小小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