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牧健便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晓得将事情往我头上推。”
实在宋繇若真被人诟病，凭他以西凉旧臣身侍北凉，已是最好的污点。但是李歆当时实在是昏庸刚愎，不但大兴土木修建宫殿，更不自量力地数次出兵，对北凉用兵。宋繇即便竭力相劝，终究无济于事。西凉被李歆败得国力虚微，直到李歆被北凉王沮渠蒙逊所杀，最后亡国。世人提及来，对西凉以及李歆的亡国，都道是天道所使。是以对宋繇归于北凉，分外宽大。又兼宋繇礼贤下士，深得士人盛赞，是以诟病他的人，少之又少。
看了看琉璃，说道，“这伴礼夫人，原也不是需求有的。但是你酒量实在不可，没有人帮你挡酒，只怕大婚的时候一杯酒你便人事不知了。莫要存乱来人的谨慎思，北凉不比大魏，酒都是军人们亲身抬了，大碗盛来敬的，且自来大婚上用的酒，都是极烈的酒，你即便酒里兑了水，一碗还是也能醉倒了你。”
聂阿姆带着几分啼笑皆非，感慨了一下，说道：“她心机虽恶，但是实在也没有甚么城府，就这么出两声吓一吓，人便给吓走了。这类人，倒是好防得很。就怕那些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叫你看不出真假，分不清敌我。”
晚餐的时候，沮渠牧健还是过来用饭。便提起了伴礼夫人的事情：“听母后说，你因着与宋繇夫人交好，不肯跟她提伴礼夫人的事情，怕勉强她。但是你是北凉王妃，以王妃的身份请她，对她已是莫大的恩情，想来她也不会有勉强之意。”
沮渠牧健一下子发笑起来：“你倒也敢实话承认。伴礼夫人的事情你不消操心了。”
她倒是倒扣的一把好耙，琉璃若不是内心难过，几近要被她给气笑了。这时对大王子夫人突得生了讨厌之情，嘴上没了半分客气，冷冷地说道：“我是年纪小，初来乍到也是真。但是夫人闯的是我的宫里，竟然要教我立我宫里的端方。我不晓得畴前这宫里是甚么端方，我在大魏活了十余年，倒是从未见过如许的端方。王家无小事，既然我有猜疑，天然不能自作主张，当然要找王后和凉王问过，才气稳妥行事。夫人且在我这里稍坐，王后内心难过，我是晓得的，恰好借着这机遇，将王后请过来，就教完了你我也陪着王后说说话，宽解宽解王后，尽尽孝心才是。”
云裳应了一声：“王妃有何叮咛？”
琉璃看了看沮渠牧健：“凉王既然晓得，为甚么还要勉强她为我做伴礼夫人？”
声音一顿，话断在那边。
这只手，和沮渠牧健和雅的气度全然不搭。琉璃影象中，仿佛元韬的手才像如此粗砺。
张口就喊住云裳：“返来！”
大王子夫人一听竟然还要将王后请过来劈面就教？人一过来，岂不是就晓得她劈面挑事了？立即有些急了，带着些许的气急废弛，说道：“说你年纪小不晓事你还不爱听。晓得王后难过你还打搅王后。该劝的我劝了你，你只不听，偏要打搅王后，我可不能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