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此时已回过神来,漫眼望向四周,但见人群愈集愈多,不过已非初次经历,心中并不惶恐,淡然笑道:“二位休得讽刺,抬爱过火,刘浓接受不起,我等快快起行吧!”
抽出一半的重剑还鞘,从怀里抽出个大布囊,笑嘻嘻的大踏步跨去。
这时,来福已至,扯着个大布囊,呵呵笑道:“小郎君,我来收香囊……”
言罢,挥撩袍摆,便欲吃紧拜别。
褚裒瞅了瞅位于院中最深处那栋红楼,故意逗弄孙盛,遂回顾笑道:“此楼名为笛楼,虽处于其间,却极少得闻管弦鸣音,安国可知为何?”
一输倾可国,一输可尽家。
孙盛笑道:“我怎得知,季野何不一言吐尽!”
“嘿嘿!”
“然也!”
“怪人!”
孙盛心中一惊,一尾鱼便作价千钱,虽是世家后辈见惯豪华,亦不由喃道:“怎可如此事靡矣?”
刘浓立足于画前,细细品摩,《龙头祥》整幅画共四卷四龙,此画为《赤龙卷》,但见云蒸霞蔚,龙起苍茫,蒲伏连绵于清溪之上。日中龙,云中龙,水中龙,三龙一体。只得数息,心神便已悄随,为其所慑,教情面不自禁的陷于窜改当中。
孙盛奇道:“季野,路报酬何对我投之以目,指之私语?”
半晌前。
樗蒲?赌棋……
“请!”
“锵!”
公然,话将落地,那被笛音迷住的人群恍然回神,随后一个个的女子手牵动手,款款漫上桥来,朝着刘浓嫣然的笑着,浅浅的万福,而后竟仿佛晓得布囊是用来何为的,纷繁取出随身照顾的香囊投入此中,再轻柔的盘上几眼,方才依依不舍而去。不消多时,大布囊便塞得鼓鼓的。有人未带香囊,但是这难不倒山阴城的女儿们,站在车辕上,掂着足尖,摘了一把桂花,朝着美郎君便洒……
褚裒、刘浓顺指而巡,但见青青两岸,远远的,红裙绿纱层层浮动……
刘浓面色微窘,挥手拂落袍襟花瓣,淡然笑道:“非也,只是首见蒙爱尔,日久便会习觉得常。贤人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
“且看路!”
身侧传来一声唤,将刘浓生生抽出。
相传为老子西出函谷关,经过胡人之地携回,初时归为棋类,可行兵道。然,光阴一久,世人久行此中发明关窃,因而乎便沦为赌弈之所用。再因其变幻多端,行之简朴长幼皆宜,且只凭运气,刹时便代替六博成为赌中佳品。而六博亦不简朴,荆轲因其与人决于闹市;南宫万因其而怒砸国君致死;汉文帝更因输棋,一怒砸死吴太子,从而导致七国大乱!
绿扬畔,水道边。
嗯……
褚裒将嘴一抹,戏谈笑道:“安国可知,此鲈鱼作价多少?”
“为何移步?”
院门前有两名侍从,见得三人行来,上前扣问:“何家郎君?”
来福猛地一惊,顺手便欲撤出腰中重剑,身子则快得一步已然回转,眯眼向前一望,面上神情缓缓而放,嘴角笑意浮出来。小郎君,确切被围了!
“啪啪!”
心中正作奇,却见侧面树下有个女子双手合在嘴边,朝着孙盛娇声呼道:“哪位郎君,可否移步?”
“别过!”
按理此类歌舞酒坊,应是粉黛罗绮半窗倚,丝竹弦管终不断。然此坊分歧,悄悄一排红楼,孤然立于长街之末、竹林之侧,未闻半丝靡靡之音,不见半点烟霞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