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教员!”
一指勾撩,将人的心弦扯绷,不松。
斯须,身子缓缓定住,眉色悄悄作凝,目视着刘浓消逝的方向,似喃若问:“这个刘郎君了不得啊,兵甲藏胸,意欲埋伏谁呢……”
天涯将放晓,绿萝和墨璃便将早点摆上结案,四碟小菜,粟黄米粥。中有一碟桂花蜜酱的鱼腥草(折耳根),酸甜脆嫩最是适口。
言罢,眯着细眼,歪着脑袋,看向刘浓。而手中青笛之端,刚好伏于左掌中,五指一合,根根雪嫩。
老者眯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喃问:“何人操琴?”话将出口,点头自嘲一笑,既欲得知,何不上前一观!心有所思,脚步便加快,穿林走丛,疾疾行至潭边。
舷接柳畔,世人纷繁下船。
宋祎细眉轻扬,以笛鼓掌,缓缓度步,嘴里则喃喃有辞:“风雨山亭,风雨山亭……嗯,确有风势雨势危势,然尚不及此曲,莫若宋祎为君再取一名,不知可否?”
二人从速穿太小桥上前见礼。刘浓漫眼一掠,只见在谢裒的车后,尚跟着十余辆牛车,而袁耽与谢奕前帘尽挑,正端坐于车中默笑。
刘浓与来福即将穿出树林时,从一株桂树的背后,宋祎款款冉冉飘出来,手捉玉笛,还是一身绿衣。
紧随厥后的撩指、按音乱拔乱洒,顷刻间,天上地下万箭齐发。
正在沉吟思考间,身后传来一声唤,蓦地回神,发明谢裒已不在面前,而此时蓬船大多泊岸,四周皆是玉冠华衫。但见得,锦带飘飘,麈尾漫摇,起伏缠绵于绿柳之间,粗粗一掠,怕不有百数。
稍徐。
墨璃掌管着赋税钥匙,低声回道,顺势撇了一眼劈面的绿萝,眉头忍不住微皱;绿萝细眉亦微微作凝,嘴巴嘟作一枚小樱桃,嫩红。
绿萝颦颦亭亭的绕进室来,悄悄揉了揉手腕,鼻侧尚渗着晶莹的汗珠,笑问:“小郎君,夜时归吗?”
据谢奕言,除曲水流觞为最后即兴诗赋外,其他各种皆设驰项目,别离为乐律、棋弈、书法、画艺、辩谈五类,每类将决出拔筹者定品,于今后乡评风誉有助。再因人数较多且一时难分高低,是以需提早至谢裒处报名方可参予,而谢奕已替刘浓报名。
“莫若,4、面、埋、伏!”宋祎一字一顿,樱唇吐出最后四字,如玉滚地;眸子则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浓,察看其眉色行动。
一曲《十面埋伏》。
“仙嗡!嗡!!”
刘浓眉梢一抖,稍稍一想,答道:“风雨山亭,刘浓偶得!”
“格格……”
“哦?”
自离华亭而至会稽,到了这王谢风骚的山阴城,****皆不敢有涓滴懒惰。退学馆,结识王谢袁萧,拜谢裒为师,将华亭美鹤之名播于此城表里。诸如此般,看似羚羊挂角不着陈迹,实则尽皆依循胸中所思所欲而为!另有一年便行及冠,岂敢行差踏错半步!根底虽薄,然只要不懈填积,终将至洛阳。
“哞!”
城之西南三十里。崇山青岭漂亮于眼。车至山下,茂林修竹成排若墙。绕竹漫行,宝蓝静湖若镜平铺,而此山原有一半在湖中,连绵成州。
闭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嗯,管他,埋伏谁与我何干呢?”
刘浓与来福穿行于山颠,来福突地身子一顿,皱着眉头望向远方,右部下认识的按向腰间,却按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