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从簇拥着牛车,快速拜别。
“是。”
“哦……小郎君。”
“甚好!”
秋风卷起竹帘拍打门檐。“啪啪”作响。
偶生鼓起,悄悄默行。
“噼里啪啦!”
“然也!”
刘浓微微一愣,随后恍但是悟,竟将此事忘了,带刀入别人之府,乃极其失礼之举,且极易滋惹事非,当即侧首道:“来福,卸刃!”
次子周稚道:“大兄所言甚是,葛稚川枉为海内名流,空言无据之下,便尔诈我吴兴周氏,真当周氏无人乎!依儿子之见,应将此事知会懋兄、筵兄、赞兄。如果吴兴周氏戮力同心,何惧别人!”
雨下得紧,二人冲至亭中,头脸皆湿。
谢裒笑道:“瞻箦不消拘束,本日秋雨正浓,我亦不过在此凑景也!”
纪友胡乱的嚷着,高冠歪歪。胸膛大开,左嗅一口,右亲一泽,好不畅怀。将将被两名美婢拖上牛车,火线有人揖道:“周义,见过纪郎君!”
刘璠正在行弹棋,劈面坐着会稽郡守纪瞻之孙纪友。
“哦。”
周札渭然一声长叹,单手缓捋乌黑长须,闭目深思。
“今后?”
刘璠眉尖飞挑,暗中嘲笑,将手一挥。沉声道:“未见我正待高朋么?不见!”
刘浓将丝帕塞入袖囊中,这才抬首打量亭中,亭甚大,长宽各有三十步。其间尽铺苇席、错摆矮案,十余人各落簇簇,男女长幼皆有。
“哦!”
刘浓乐了,侧首笑问:“妙在何矣?”
侍从踏进室中,沉沉跪地,阖首道:“回禀郎君。刘氏戌卫森严,我等彻守终夜,靠近不得!”
放眼扫鞠问下,心中感慨万分,昔日周氏一门三支,合座济济多么昌隆。惜乎,现在唯余独木一枝,子侄亦不过五六人。莫非,江东豪强、吴兴周氏,姑息此而衰乎!
刘浓昂首斜望,翠竹挡住了视野,看不清亭中全貌,只得遥遥一个揖手,大声道:“无奕,刘浓要去拜见令尊幼儒先生,稍后你我再续。”
周义眉头舒展,阵阵晕旋之意愈来愈重,从速抓起案上凉茶饮尽,将茶碗重重一搁,沉声道:“经此一事,族叔断不准我再出,今后毫不成期!仅此一机,岂可半途而废,当顺水而行!”
嗯,汗颜……
“天然作真,盛吧!”
刘浓洒然一笑,渐渐摇袖而去,身后传来绿萝的嘟嚷声:“那,那我要多盛些……”
而每滴进一颗。她脸上的笑容便愈胜一分。
这时,有随畴前来禀报,吴兴周义来访。
谢奕用谢真石递来的丝帕,胡乱的擦着脸、脖,回顾笑道:“这雨,初时细致,现下豪放。瞻箦,可有感觉胸怀尽开啊?”
白袍答:“是,碧螺春。”
稍顿,咬牙道:“备车,前去刘府!”
待冲至近前,抹去满脸的雨水,嘿嘿一笑,拽住刘浓衣袖就往山上奔:“快来,快来,阿父亦在亭中!”
侍从心惊且忧,按膝抬首,踌躇道:“郎君。莫若回吴兴吧,以图今后!”
弹棋,棋盘:正正方方、中突,光滑若镜足以鉴人,状似斗笠作扣。棋子为十二枚,作红玄色。刘璠乃是此道妙手,曲指悄悄一弹,红子沿着镜面滑至起点,“噗”的一声,正中纪友一枚白子。
“稍待。”
“嗯,咔嚓……”
“然也!”
“哈哈!”
人执镫、负立于栏,斜风细雨直浸面,忍不住的喃道:“微雨水池见,好风襟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