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郗鉴虽未得入江东,然并不泄气,与纪瞻促膝终夜,待将家眷安设于吴郡后,马上率军北回兖州,厉兵秣马,筹办秋冬守势。于建康其间,郗鉴曾三度行经王氏之门,不知何故,未入。
刘浓正在细心咀嚼,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个正着,舌尖破了,咸咸的,不由得嘶了两口气,放开了胡乱挣扎的小女郎。
近了,近了,呼吸甜软。
晴焉看着刘浓挑帘入室,嘴角洋着笑,拉着小黑丫的手,不由分辩的便往外走,待至前院。
刘浓展开眼睛,一场轻雨点滴至今,伴跟着悠悠酣梦,睡得迷迷胧胧,却极是苦涩。坐起家来,伸展双臂,肩头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暴豆声。
黑丫脱口道:“欲将刘府君赠之!”
心中怦怦乱跳,深怕她醒了。
方一出室,便见院门口闪出个小脑袋,古灵精怪的左瞅右瞅,恰是小黑丫,待瞥见刘浓,秀眉一扬,嘴角却浅浅翘起,福了一福:“黑丫,见过刘……刘威虏。”
一声巧笑自桂树后响起,随即,晴焉手提萝裙,轻步转出来,右手拖着一方木盘,中有一瓮陶灌,冒着缓缓热气,待至窗下,抬头笑道:“刘郎君这般念怀我家小娘子,倒也不枉小娘子一大早的,便叮嘱晴焉为刘郎君熬粥。”说着,踏上窗下阶,高高举起瓮中粥。
刘浓想了想:“且稍待,我先至东室。”
公元320年,八月,初秋。
刘浓童心忽起,并未发觉小黑丫的非常,问道:“黑丫欲回赠以何物?”
室内,落针可闻。
玄月桂花香满地,一树一束从中来。
“哦……”
而后,双拳对在胸口,摆布缓阔,待那酥麻之意漫遍满身,抖了抖肩,走到窗前,推窗而望青笼桂树,情不自禁的低吟:“鹤纸染秋窗,点雨非凄凄,梦歌半阙月,月魂吟游思,游思当可赋,赋为明洁故……”
便在此时,小黑丫怀里传出一阵轻微声响,随后,一只小伊威斜斜的探出个头,麻豆大小的眼睛看着黑丫,转来转去。
刘浓沉默一笑,细细的凝睇着,桥游思睡姿极美,身子微微伸直,双手合在脸颊边,仿若祷告;稠密的睫毛似蝶翼,不时轻颤。
“噗嗤……”
血染夜帐,祖氏族人噤若寒蝉。
刘浓晒然一笑,表情愉悦,阔步向东室走去。
刘浓神情蓦地一愣,脚步随即一顿。小黑丫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掩住嘴,冒死的眨眼睛。
刘浓也极喜她的灵动,站在桂花树旁,淡然笑道:“但是来寻织素放纸莺?”
刘浓捧着红豆粥吃的极香,足足食了三碗。
“吱吱……”小伊威不幸兮兮的叫着。
是夜,散帐以后,祖逖仰观晓月,蓦地间,悲从中来,昏迷于帐外,人事不知。幸而,随军长吏骆隆护之及时,日半复醒。
言罢,接过楚殇,随便挂于腰间,迈步出室,走向桥游思的房间。桥游思来上蔡,气色渐好,身子却还是浅弱,刘浓如果巡城漫野便会带着她,以免她整天憋闷。
……
“朴嗵,朴嗵……”
王导当即堂驳其议,仅作一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恰于此时,甜睡的小美人幽幽醒来,蒙蒙胧胧的展开眼,一眼便见两湖深水正泛着波澜,她唰了唰睫毛,好似在辩,又仿似尚未回神。继而,动了动嘴,却猛地发觉嘴上有物。刹时,大吃一惊,伸掌便推。力弱,推之不动,只得用力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