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行于虎帐中,袁耽边走边打量,但见营帐扎得极其谨慎,莫论帐与帐之间的间隔,亦或怅门所对之方向,或是行军厕之漫衍,皆如星罗棋布、井然有序。
“流匪围营?!”
洋洋洒洒近百言,竟在两军对阵之际谈起道玄来!而袁耽也故意管束、安抚流民,竟然与其大声畅谈。
北宫按着腰刀,嘿嘿嘲笑:“小郎君但且宽解,此乃乌合之众,北宫当酌势,奔取匪首,或可一气击灭!唐首级,速护小郎君暂避!”
来福抖了抖眉,沉声道:“小郎君,此事奇特。”
“控!”北宫一声大吼。
“引!”同时拉弓,咬牙扣弦,筹办弯身,抛射。
刘浓沉着一张脸,问道:“何故?”
唐利潇领着三十剑卫站在高台下,当即亦道:“请,小郎君暂避。”
如此安营,当遇敌袭营之时,可敏捷从右方出兵,包抄截敌后路,火线则可拒敌强攻。火线致高处则是埋锅造饭之地,离水源较近,面对攻防步地时,可酌情掌控,进退有据。
俩人来到中军帐,长十步,宽五步,内里铺着坚固耐磨的青苇席,矮案置于中后位,案后整齐的叠放着布衾,左方直立着木人,套着乌墨甲。
果不其然,郭璞道:“横陈于此,可警效尤!”
来福浓眉一皱,指着那人隐身之处,冷声道:“小郎君,此事有异,然流匪人数过众,小郎君该当暂避。此地有我与北宫,定可护得粮草辎重。”
不由得轻声感慨道:“瞻箦,君之帐下,有人矣!”
袁耽神采冷凛,当即叫过袁氏部曲,命其领人速速前去城西调军,想了一想,又对那郡役道:“汝,马上前去萧氏坞院,请刘小娘子前来劝镇!”
红筱端着木盘,撩帘而进。将盘中茶壶搁在案上,为二人浅浅斟得一盏,便沉默撤退。
星月暗淡,城北隐见火把浮动。¢£,..
稍后彦道部曲一至,兵峰所指,当如蚁散……
袁耽见刘浓犹自冷寒着一张脸,神情也略带难堪,便笑道:“瞻箦,些许小事,何必挂怀于心,粮草无失便好!”说着,眉头一皱,沉吟道:“倒是流民举止颇奇,当今城中流民不敷三千,余者皆已入各坞堡,虽不言安居乐食,然,亦不至于铤而走险。况乎,历阳有我袁氏部曲两千,郡役五百……”
袁耽神情一松,挥着火把,放声喝道:“休很多言,聚众作喧即为乱,强抢粮草便为逆!念尔等尚未行匪逆乱,临时释之!速速撤退,如若不然,随后雄师一至,定不轻饶,辗作齑粉!”语声冰冷,带着震慑意味,继而言语一软:“尔等南逃至此,当惜命也!”
“上弦!”北宫踏前一步,放声嘶吼。
一曲白袍,值勤巡夜。
袁耽与刘浓对视一眼,两人“簌”地起家,刘浓抓起家后楚殇,大步挑帘而出。
因城池破败、城墙不存,再有流民混居,且仅停驻一日,华亭刘氏部曲便未进城,而是安营于城北外。
刘浓也懒得理他,待今后再与他详谈,既来虎帐,便聘请袁耽入中军帐略坐。
北宫舔了舔嘴唇,嗡声道:“唐首级已然探过,历阳县城,现存流民不过三千,若行暴动便为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