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流消逝于岗,宋侯收回目光,沿着坞墙快步而走,来到堡中最深之处,挑开室前重帘,踏入昏黄的室中,迈至矮案一侧,撩袍落座,沉声道:“将军,刘浓已遣人押粮至孤峰岭!”
褴褛的草帘一挑,走进一个斑斓娇娆的女子,乃是孔炜之女孔蓁。
遍山衰草,赤地满野。
言罢,挥袖而去。(未完待续。)
宋侯嘲笑道:“此事乃三方同谋,小小孔炜,又岂能逃脱彀中。只是宋侯却奇,我等既得粮且得路,孔炜也得存,可那祖焕所求何来,竟会参与此中!将军,宋侯心中忐忑,恐其有诈也!届时,若事不成,反怒祖豫州,挥军而下,我等万莫可敌!”
郭默眯着眼,高一脚、低一脚的盘桓室中,以拳击掌,沉声道:“赵固居侧,祖逖定然已知我等意欲南渡,其人固执,恐我侵忧淮南,必阻!然,祖氏亦非铁壁无缝,祖逖年已老迈,指日便亡。若其一亡,偌大基业,何人担当?且不言祖纳与祖约,便是祖焕也控军五千,岂不觊觎乎。其人致信于我,届时,我居庐江,他在淮南,首尾一衔,便可助他一臂之力。何况,祖焕与孔炜宿有旧怨,恰好借此机会,一举多得!”
“风云起兮,进退有据!”郭默沉沉一拳击在案上,又扫了一眼宋侯,冷声问道:“孔炜何如,可有异心?此事,万不容失!”
祖焕军帐紧临曹植墓,乃杞国故都。
宋侯裂嘴一笑,不天然的摸了摸下巴,撤走目光。
“华亭竹叶青,芳香性浓,令人嗅之则醉,确有独倒之处。但使将军喜之,骆隆室中另有些许,稍后便命人送来!”骆隆微挑着眉,以三根手指捏着青铜酒盏,缓缓转动。
“阿父……”
言至此处,回过甚来,看着宋侯,冷冷阴笑:“一举多得?嘿嘿……今后,助他,亦或替而代之,尚是两说!嗯,且待孔炜前来,我等借名以惑赵固之目,送其至边疆,乘机而动!至不济,亦可管束刘浓,再驱民围困赵固,我等便可安闲南渡!”
骆隆把酒盏一搁,慢悠悠地朝着祖焕一揖:“好酒当赠知酒之人,将军知酒,当知酒之一物,随心纵性,何需自缚于心,却之不授?”一顿,淡声道:“当谋不谋,恐失其势,当取不取,恐失其身!”言罢,缓缓抬首,直视祖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