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徐。
“伯父,过赞!”
“然也!”刘浓大声回道。
正在沉思缪虑时,阶上传来一声唤,微微一侧身,郗鉴大步行来,高冠华袍,大袖盈风,斑白髯毛梳理的澄亮整齐,面色容光抖擞,与方才一较,判若两人。
“然也……”
当下,郗鉴便命军士将矮案抬至室外,铺上苇席。
郗昙面上愈来愈红,扬着雪毛麈跟着追,边追边叫:“贤人有言:大知闲闲,小知间间,闻君之言,非炎非詹,安能知乎?”
“唉!”
“阿弟,且慢!”
郗昙眉飞色扬,朝着刘浓再度一揖,朗声道:“郗昙见过刘郎君,常闻人言,江左美鹤具清徽之音,乃正始之音复振于江表尔。郗昙自幼修书,时无益诱怀存,本日道逢于途,不知刘郎君可否予以斧正。”摆了摆手中麈。
一刹时,刘浓心机电转如潮,星目开阖之时,混乱不堪。左手重颤不休,以右手抹了又抹,却未见其效。深深的吸气,冷静的暗吐,该以何作答?
“郗伯父,且饮!”
郗愔穿戴行动,行得极快,三步并作两步跃过郗昙,朝着刘浓后背,扬声道:“刘殄虏,故为兵之事,在于顺详敌之意,并敌一贯,千里杀将,此谓巧能成事者也?然否?”
“郗伯父!”
郗鉴展了展袖,欣但是喜,继而,拉着刘浓的手,走入室内,二人对座于案。
郗伯父欲入江南,兖州军情尚不至此,莫非,乃纪尚书之意?并且,郗伯父好似自知,此次难以快意。
郗昙脚步蓦地一顿,面红如坨,以麈击掌,原地打转,苦苦思考。倏尔,眼睛蓦地一亮,好似已有所得,挥起雪麈,正欲再言。
兄弟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继而齐齐作叹:“人杰也!”、“盛名非虚也!”
案上已置茶具,诸色器皿齐备,递火、降红、撩云、甘钝等物,一一呈放。
郗鉴瞅了瞅天气,见日已西垂,室外一片茫茫,秋风正风凉,当即便笑道:“行茶不成拘气,莫若至室外煮来?”
刘浓穿过两排对向屋舍,直行朝南正室,待至阶下,见正室之帘讳饰,门口守着两婢,便寂然静候。
“嗯,嗯……刘,刘郎君勿需多礼,临时稍后,夫君随后便至。”姚氏面染红晕,暗觉站也不是,候也不是,只得引着几婢款款拜别,边走边拿眼角瞄画刘浓,暗赞:‘真真一个美郎君,两载不见,神秀还是,即便玉面染暇,却更增俊澈也……唉,璇儿……’
郗昙一声轻喝,却见刘浓脚步不止,心中一急,涨红着脸,大声喝道:“敢问刘郎君,君子,当以何为贵?”
郗鉴品罢茶,把盏一搁,摸索着茶盏边沿,凝睇着刘浓,想了又想,毕竟忍不住,叹道:“瞻箦,惜乎,惜乎……郗伯父待汝,多行有亏也。”
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