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娘子怒道:“休得诓人,为何将其置放于此?”
刘浓拧着剑眉转头看去,只见在俘虏群中有一人正高高的举着双手,表示并无威胁。
“韩翁,诸位乡民,快快请起!”
“诺!”
营帐中,几名从华亭带来的军医正繁忙纷繁,红筱与织素也在一旁携助救治,押送粮草辎重的数十侍从亦在此中顾问伤员。如果重伤,白袍本身便可摒挡,他们随身照顾着济急包,内里有粗布绷带、刀创药等物。
放眼看去,只见那些村民的脸上哀痛与惊骇犹存,但他们看着本身与白袍的眼神却分歧,清楚带着怯怯的戴德,怯者,当为怯刀,而戴德者,当是此刀使其得存。
几百名贱兵溃勇蹲在营房的一侧,在他们的身侧,一百名带刀白袍严阵以待,而他们早已被白袍吓破了胆,浑身高低都在瑟瑟颤栗。看着那些寂然矗立的白袍,他们现下方感觉本身才是羔羊,而白袍则是妖怪。一夜之间,上千人便只剩下了这不到四百人,伤亡已达六成!
那人见刘浓看来,晓得眼下存亡立判,当即渐渐屈身站起,沉声道:“刘豪杰,我等愿为刘豪杰据前抗敌!何不容我等持刀于营外二十步、三十步、五十步内,若刘豪杰恐我等背叛,当可一一以箭弑之!我等即便持刀向内,亦冲不破营阵!若我等持刀向外,当为一助!”
庞大,而感慨。
杀?亦或就此摈除?
刘浓半眯着眼,凝睇此人,只见其人脸孔浅显,唯有双眼精光透露,即便身在刀斧之下,亦未见半点惊怯之色!心中更奇,但事不容缓。
刘浓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微微眯了下眼,昨夜若非她率骑撞爆敌军右翼,想要大获全胜,伤亡恐怕将翻倍,当即几个大步迎上前,深深一揖:“刘浓,谢过荀娘子昨夜援手之恩!”
看着那洁白披风袒护下的二十三具尸身,刘浓剑眉愈皱愈紧,忍不住地一声暗叹:‘兵至用时,方恨少啊……’
“豪杰尔,豪杰尔……”
“呜……”
顷刻间,茫茫青野响起歌声。
“无它,杀敌尔!”
荀娘子秀眉一拔,提了提缰绳,淡然道:“甚好!”言罢,打马而走。
将将遭临一场大劫,大家俱危!
凌晨,天将放晓,雾蒙蒙一片。
来福指着那群俘虏,问道:“劲敌临阵,当以何如?”
谁知她将将一走,韩翁又来,大哥父老领着坞堡之民与村中残存之民前来犒赏军士,抬着张张矮案,案上置放着各色吃食,此中有羊有鸡,极是丰厚。
郭璞眉毛直跳,抬高着声音,冷声道:“郎君,趁敌另有八里,该当!”说着,右手沉沉一拉。
刘浓将韩灵高高举起,甩了一个圈,而后抱着他,笑道:“刘浓何德何能,岂敢居豪杰之名。若言豪杰者,当在韩翁,当在此地之民也!”
跟着他的叫声,那些惊容犹存的村民,缓缓的跪下了。
俄而,韩翁也大声合唱,继而,上千坞民与村民随唱,韩灵一边拍着大黑狗的头,一边脆生高唱。
刘浓未卸甲,按着楚殇,待探慰结束伤兵,又走出营帐巡查昨夜疆场,曲平、北宫、来福、唐利潇四人紧随厥后,曲平与北宫正在低声回禀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