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绿萝紧紧跟着,不断左看右看,心中暗奇:墨璃带着白袍去哪了?怎地还未寻着来福呢……
寻?那边寻!
“娘子!”
孙盛笑道:“瞻箦,此地离山阴县不过百余里,最多两日便至!今方八月月朔,离八月初八开馆另有几日。季野兄得闻稚川先生月前曾至钱塘武林水一游,因其甚喜武林水色便购得山院,以作养心清神之用。本日你我三人,莫若一同前去拜访,如何?”
“叔母走了,无事!”
刘浓一声长唤,而后将袍摆一卷,跪于青石地,顿首沉声道:“叔母但请宽解,虎头不时不敢忘矣!终有一日,定当复诺尔!”
咏声寄朗月,曲声恰作合。诗罢,声亦毕。
“叔母……”
叔母……
雾锁水面,茫茫而悠悠。青冠月袍负手于柳下,背背工心拽着雪纱,风起,纱扬。娇娆斑斓的女婢候在一侧,柳眉深凝,心忧。
稍顿,踌躇着,轻声问道:“虎头,尚记昔日之诺否?”
“嗯?”
刘浓洒然一笑,日日练剑不辍,偶尔宿醉又岂可伤之!
再行一阵,褚裒挑开边帘,指着远方一座翠绿山岭,喜道:“便是此岭!”
墙角,一截雪纱在波折丛中随风而荡。
便在此时,褚裒与孙盛连袂而来。二人面色皆不佳,孙盛本就略显惨白,此时更似惨白;褚裒稍好,但眉色间亦是委靡不振,想来皆是因一夜宿醉之故。
“叔母,叔母稍待,虎头这便过来见礼!”
三人弃车而步行!
“嗯!”
当下,三人作决,玩耍武林水。
“叮……卜咙……”
“嘤斛……”
梦耶,非耶?为何如此熟谙……
……
顿笔,心亦静,昂首浅笑道:“不消了!”
言罢,软在墙角,额间密布细汗,仿若统统的力量皆已泄尽。
华服者眉间舒展,重重吐出一口气,眼底几番闪动,隔着墙,沉声道:“刘郎君,阿姐身子不适,夜访不便。莫若,明日再访!”
弦断!
守门的侍从闻听拍门声,心中极是奇特,谁会如此早便来投栈?扣门声短促而持续,不敢怠慢,将栈门放开。头顶青冠身着月袍的郎君踏出去,面沉若水,神态颇急,未作一言便迈向后院。
墨璃知意,旋身而走,寻来福去了。
刘浓展开眼来,尚未将面前人辩清,悠幽旋律已然盘桓于耳际,非梦矣!
刘浓踏至水阶上,负手看其练剑,嘴角亦微微翘起,心中则暖暖的,晓得来福是用心如此。其言,与那大汉比试了大半夜,二人斗过拳脚、比刀剑,最后谁亦未能赛过谁,只得以平局作罢。来福演说得极是风趣,他却听得心惊,心道:如果能与来福战成平局,那可极是了得!来福与我可不一样,天生神力倒亦罢了,他但是专事与李越习剑且天赋极佳,不似我尚得以诗书功课为重……
将那截雪纱捏在手中,刘浓歪着头,哑着嗓子问道:“人,呢?”
车中人冷声再道:“如有失,自失!”
隔墙之院,朗月眷顾如水。乌黑的苇席,襦裙亦作雪;半月箜篌,盘恒髻。半边脸斜倚着篌首,亦如雪!瘦如骨的十指掌着篌身,缓缓起家,仿若风一吹即逝。
两婢齐笑,便是白袍嘴角亦裂。